第五十一章：天罗地网与君行53（2 / 2）

云泠月颤抖着睁开眼这才发现袖刀忽而消失不见，她握住的只是一段梅花枝。

而在离她心口一寸的地方，梅枝上还覆盖上了另一只手。

熟悉不过的玉扳指泛着温润光泽。

“阿月。”

看过许多次的面容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染了此地凛风寒雪，眉目却愈发明朗。

倏然林中红线尽数从枝头垂落雪地，蜿蜒而行，凝聚成一条条红绳。它们摆出一种云泠月似曾相识的图腾形状，可是百年来记忆混杂，她找不到任何与之有关的出口。

正当她讶异之时，棠齐青缓缓向她走近一步。

紧接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白玉坠，松石珠，沁血玛瑙，一点点随着那些由红线编织的朱红发绳靠近棠齐青垂散的头发。平日里被发带所缚的青丝被解开后，便眷恋不舍地缠了几缕云泠月的发丝，一齐在棠齐青身侧编成了一条长长的发辫，松松垮垮搭在他肩上。

只此一幕过于熟悉，云泠月想起了梦中铺天盖地的大雪里驻足凝望的身影。

白弈程震惊之余，发现手中的银绸伞不知何时已然消逝，连他手中的那捧雪都随风向棠齐青飘去。

他为了将云泠月找回，与命定博弈百余年，结果他的胜局，反倒成全了他人。

可笑哪里是什么命定，分明是选择。

只见棠齐青小心翼翼地隔着衣袖轻轻握住她的手，眉眼盈满雪色。

风拂过，红线温柔地网住二位。云泠月额间碎发被拨乱，一只蝴蝶小巧玲珑地纹在那里而显露出来。

她下意识躲闪目光，却不知为何被涌出眼眶的泪水惹得酸涩移不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云泠月问出这句话后已然再不能多说一个字，她好像就要从三百年的光怪陆离中认出他，又好像与他从未熟识。

风雪所隔甚远，朱颜镜花实在恍若梦境。

棠齐青偏头在她耳侧道：“小狐狸，这一次允我来作你的退路可好？”

少时不通长生诀，未料结发共生死。

一刹那，云泠月想起了东赫伊莱说过的话：“诚如陛下所言，命定之言太过缥缈，世事荒诞如戏如梦。但唯有一事陛下未料，纵辨虚实千百遍，梦里梦外，情皆为真矣。”

此梦悠长，乃是情之所系，意之所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