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三尺微命秉天地43（2 / 2）

云泠月凝出冰霜，迅速将右手覆在他颅顶：“这些话，留着跟你的陛下说吧。”

意料之外，乌川淼没有受到这一击，反倒是云泠月脚边的煤炉被震得挪远了一些。

他不是神灵，只是一缕魂魄。这是怎么回事？

乌川淼的瞳孔竖起，他恭敬道：“如陛下所愿，如今离陆境内，虚实同生。”

方才触碰他的片刻，云泠月大概记起了这位少年的点滴，不祥的预感爬上了她的脊梁骨，她道：“少胡扯，你的肉身呢？”

没有回答，乌川淼只是用左手引云泠月探到他心脏。

刹那，锋利的记忆刺入云泠月脑海。

宴荔游自古以来有一灵族乌川氏。族中女子的心脏怀有补天石神力，故能通天卜卦。

直到某一天族中降生了一位没有心跳的男婴，但在其他方面与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不同。经过老族长的洗礼后，众人才发现他的心竟然是一整块石头。

“这是你？”云泠月闭着眼问道。

乌川淼没有回答，仍是垂眼看着她的掌心。

新生族人都是由老族长单独洗礼，她掩盖了这个秘密，并没有把此事告知尚且沉浸在喜悦中的夫妻。

“族长，我做了一个梦。”

“好孩子，跟我说说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一片火海，梦到许多花木都枯死了，还有……”

“无妨，你说便是。”

“北疆……不见了。”“大家也都不见了。”

“好孩子，别怕。”“来，喝杯蜜水压压惊。这梦啊都是假的。”

“时候到了，把那把断骨拿过来。”

“族长，他只是个孩子。”

“这场死劫躲不过，舍小保大的道理，我们都懂。”

“神女在上，老身代乌川一族在此叩拜。今以神鸟为祭，石心作杯。但求以北疆之死，换我族永昌。”

云泠月终于看清了书中模糊的雕塑，那是雷神姣姣。

“乌川氏，必须活下去。”

古老无解的咒顺着至亲至爱之血封入灵魄，以他石心为容器，承宴荔游气运，以保此地常盛不衰，青春永驻。

如此一来，乌川淼已被活活锻造成宴荔游的新地承，就算宴荔游与北疆分开，也不必担心受其死气影响。原来早在分山划海之前，宴荔游与北疆就是异体异心了！

怪不得一个繁华满目，一个垂垂老矣。

云泠月还处于震惊之中，乌川淼却平淡开口道：“逃是没用的，陛下。”

“是你。”云泠月的眼神变得凶狠，“是你在泥牛村搭好了祭台！是你困得那百余名女子不得超生！”

“不错。”乌川淼没有避开这个话题，“乌川一族的宿命不该由我一人来承担，所有人都要偿还她犯下的罪孽。我只是利用此事，筹谋陛下归期罢了。”

“至于陛下您，”乌川淼毕恭毕敬道，“无论您走了多远，换了几重身份，它就在这里。”

云泠月松开手，眨眼间恢复冰瞳道：“当真是本座躲不过自己的心意吗？”

“还是某位前朝的老糊涂失了智！”她一脚踹翻了煤炉，火海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