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头蹴鞠血泼宴（1 / 2）
辰启得寻梅花长命，今日九霄玉龙君开宴席庆功，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来朝贺。
棠齐青，孟寒迟和云泠月三位当然是要赴宴的。
“橘子。”
朝玉阶前，孟寒迟忽然在云泠月身边道。
“嗯？”云泠月微微回神。
她不常来上天庭，第一回见云霞万丈光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朝玉阶全向来人开放，又看见华服锦缎闪耀得晃眼，心里难免紧张。
云泠月今日可是只穿了件简洁的素衣白袍，最大的改变也就是平日里的木簪换成了天君当时赐给她的玉骨银簪。
“想啥呢你！”孟寒迟在她眼前晃晃手。
“啊！”云泠月如梦初醒地应道。
孟寒迟一脸坏笑凑近：“这次让我走你前面呗，好不容易比你位高一回。”
云泠月被他扭着的胖身子逗乐了，一手作出请的姿势道：“哎呀行行行，你来。”
孟寒迟开怀一笑，拂袖向前走去。
云泠月默默换了个神仙跟着，悄悄走在棠齐青后面。
“云姑娘，你还是与明衡将军一齐去大殿吧。”棠齐青今日一身银甲戎装，神采奕奕，只是略显不近人情。
“为何？”云泠月皱眉问道。
棠齐青垂眸解释道：“我身边向来是不能站其他神仙的。”
“辰启武将煞气太重，普通神仙太近会坏了气运。”
他说话时眼神宛如琥珀，浸泡在温泉之中。
“哦。”云泠月不自然地回答道，扭头就走。
她心想道：不想跟我一路直说，我又不稀罕。
正巧这时泠言初从不远处走过来，他还是那天的装扮，只是眼下多了淡淡乌青。
“哥哥！”云泠月欢欢喜喜跑过去拉住他。
泠言初难得展颜一笑，宠溺地摸摸她头道：“终于想起哥哥来了？”
旁边路过的神仙个个惊讶地切切私语，原来明衡将军是会笑的啊！
众神向明衡将军恭维寒暄间，泠言初把云泠月放在身边，滴水不漏地回应着。
这时候云泠月偷偷观察，也有神仙去跟棠齐青说话，但跟泠言初身边围着的这群一比少多了。
过了一会儿，众神落座，仙侍在侧，正中心的缠龙座上缓缓显出一位神灵。
黄金双龙戏珠玉冠在上，河山方亭侯锦袍披身，五官周正，剑眉星目。要数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反光的头顶上只剩一只龙角，还断了一半。
好一个俊美威武的秃子！
云泠月第一回近距离看见九霄玉龙君，从没想过他真与传闻相同一根头发都没有。
九霄玉龙君唇如樱桃，胜过女子，他刚想开口，便被一声尖锐的女声堵住。
“开宴之前，不如先让本宫给诸位助助兴？”
只见一位风姿绰约的女神仙突然降临在九霄玉龙君面前，连礼都没有行，甚是嚣张。
传说上天庭有位极其爱美的神仙，华服衣摆有整整一千层，层层镶嵌五彩琉璃，比嫘祖所织星空还要夺目。如今所见，远超于传言，她甚至给自己的一百双手都戴了黄金护甲。宽敞夸张的大竖领贴了百鸟羽毛，衬得脖颈修长。
女子一双标致杏眼，处处传情，让人火辣辣得心惊。
这就是如今上天庭最受宠的娘娘——雷神姣姣。
“本宫来为诸位开一场人头蹴鞠。”
此言一出，云泠月见众神都噤若寒蝉，心里十分纳闷。
姣姣轻盈抽出发簪，一个闪现，前倾身子打量着孟寒迟。
烈红眼线上挑，声音苏媚入骨，她将簪子点在孟寒迟心口道：
“我看这位郎君就很适合。”
云泠月心里嘲笑道孟寒迟可不灵活。
没想到姣姣下一句话，直接彻骨：
“砍了他的头，作蹴鞠。”
什么？！
云泠月刚想动法术就被泠言初死死遏制住手腕。
禁言，锁仙，定身，一式三术全被泠言初施在她身上。
“噗！”
说时迟那时快，一刀挥下去经脉颈骨断裂，鲜血瞬间喷涌。
孟寒迟的头骨碌碌滚了好远，云泠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剩下那身子还执拗不倒，深紫变血红。
大部分围观的神仙都在鼓掌喝彩，泠言初也是。
云泠月如同冰雕一般不动不摇，那不倒的身躯在她眼中仿佛是后羿射日所留的最后一个太阳。
可惜要陨灭了。
姣姣盘好头发，舔一口脸颊溅的血，对身后抖成筛子的侍女吩咐道：“霞，你来踢。”
名字叫霞的侍女同手同脚走上前，一下子便哭着跪了下去。
挥刀男子神情遗憾：“姐姐，她坏了气氛这可怎么办才好。”
“砍了。”姣姣一把抓住霞的脑袋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砍了多没意思。”银色紫藤萝纹出现，男子执刀偏慢慢地割开女子一半咽喉。女子疯了似的挣扎，抓挠，像只被抓住后颈的小猫，嚎得声色如血。
不一会儿那张小脸便没了血色，身体从男子手中滑落，一点点瘫软在地上。
云泠月觉得自己天灵盖被人掰开，所有感官都被这场人头蹴鞠强行拔起来。
其他神仙依旧稳如泰山，毕竟孟寒迟与他们半点关系没有，为何要因此出手得罪陛下身边的红人呢？
姣姣绕到男子身边轻声道：“予贤，你挑一位与我们同乐吧。”
那男子目如蛇蝎，一下子蛰到云泠月脸上：“不知云仙司可否愿意赏脸呢？”
泠言初立刻挡在她身前：“天龙殿下，舍妹第一次参加上天庭宴会，与诸位不甚熟络，莫要扫了诸位兴致。”
姣姣摇晃着华服到泠言初面前，血腥与脂粉一样刺鼻：“明衡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本宫今日一见令妹便觉得有缘，也想让她试试。”
泠言初将身子放得更低：“娘娘，舍妹愚钝，恐怕……”
这时候九霄玉龙君突然发话道：“言初，云仙司是寻梅功臣，理应享乐。”
泠言初慌神拜向九霄玉龙君道：“陛下，小弦她……”
“是啊明衡殿下，云仙司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看得这么紧呀。”姣姣捂嘴笑道：“好可怜的傻孩子啊。”
泠言初心头一凉，云泠月突然解了术从他身后走出来，从容叩首行礼道：“在下叩谢陛下，娘娘抬爱。”
“抛球为令，三人成场，只许用足，不可伸手。”男子露出真容，正是云泠月遇到过的天龙殿下。他仍旧抛个媚眼道：“蹴鞠砸中身体者，输。”
予贤抓住孟寒迟的头发，一下子抛上高空。逆着阳光只有冷血顺着滴下来，云泠月仍然看不清。
她凭借本能想要伸手接住，却被姣姣抢先，一脚踢向予贤。
予贤与姣姣姐弟连心，他飞快拿头一顶。孟寒迟的头颅在上面转起了圈，予贤还来回扭动身子，耍起了杂耍。
九霄玉龙君率先鼓掌，众神仙便开始不住地喝彩。
姣姣也没闲着，直接拿脚彻底踩断那女子头颅与身子的连接。三下五除二便灵巧置于脚尖，旋如红莲。
二位一对视，同时将头颅抛向云泠月。
她也不躲，白衣袖瞬间砸上两个血洞，那一刻她突然闪过被砸死的念头。
有位神仙窃窃私语道：“没意思，一看就是昆仑出来的，就知道修仙了，其他的都不懂。”
见她面色煞白，姣姣走过去强硬掰过她的脸朝下，护甲刮得她脸疼。
姣姣温柔道：“云仙司，你输了哦。”
孟寒迟的头就在她脚边，云泠月也只能强撑着行礼道：“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九霄玉龙君摆摆手，一位侍女捧着绘鲤金盘走到云泠月跟前，里面盛着极纯灵泽。
云泠月立刻跪下。
九霄玉龙君开口道：“云仙司寻梅有功，特赐灵泽十万，增长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