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身蜉蝣志难雪（2 / 2）

她立刻藏好右腕袖刀，一下破开通志部禁制，三下五除二跃到正门牌匾上。

浓重的血腥，腐肉的毒药味，还有极为寡淡腊梅香，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等等，这不是……

云泠月的瞳孔猛地扩大：白色衣裳还有鞭痕，手里有总督任职文书，这一切都与白天没什么不同，只是现在都泡在了血里，包括看向苍天的眼睛。

她急忙一跃而下，企图用神力为他修补一些破损的经脉。可是这毒似乎不是凡物，不管她怎么变换术法，这毒都无法与血液分离，此时补好经脉，他只会死得更快。

可云泠月就是不愿意放弃，她满头大汗地搜刮自己所有学过的术法，甚至在想偷偷学过的邪门歪道。

什么都没用，什么都没用，只能等死。

“姑娘，”冯时强忍着剧痛，他用手拽住了云泠月的衣袖，“你是……神仙对不对？”

云泠月不敢理会他这句话，只是红着眼死死盯着那摊黑血。

可冯时却像得到答案了一样坦然笑道：“求您……救救辰启。”

“救救它。”

云泠月眉头皱的极深，“你疯了吗？难道你不知是谁杀了你？”

“我……”冯时又咳出几口血，可他的眼睛还是亮亮的，“我活着想……救他，死了也想。”

傻子。

疯子。

云泠月在心里骂道，这两个词念不出口，会像刀割一样疼。

“您看过辰启……大雪吗？”冯时虚弱地半睁着眼，因为中了鲛毒流出的眼泪是几颗珍珠，“真想再看一眼啊……”

眼瞧着不须多久他就会死了，肉身会死，魂魄也会死。这下子又把矛盾转到辰启和不断骚扰边境的蟒鲛身上了，孤家人好手段。

云泠月缄默不语地施法，骤然狂风四起，乌墨流云，辰启西城笼罩在一片刺骨寒冷之中。

仲夏落雪，有违时令，可她云泠月不管这些。

在西城人慌忙起身关窗，林中生灵往树洞草丛逃窜的时候，尚梅局门前飘起了小雪花。

缓缓落下的雪宛若轻坠的星子，晶莹剔透。不论落在何处，都带去了一丝可以融化的温暖。

冯时努力昂着头，想离雪更近一点，他喃喃道：“愿……死后……得成雪……”

见他生息已断，云泠月淡淡念道：“化污浊，迎春归。”

她话音一落，更大的风雪呼啸而来，绸带纷飞，眸光坚定。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