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同行40（1 / 2）
伊明弘领着众人回到酒楼。酒楼掌柜看到队伍中的黄幼芸，赶紧上来请安。听到伊明弘出声要安静的地方谈话，掌柜认出伊明弘和安陵雪是中午在酒楼吃饭的客人，赶紧引着众人进了一间厢房，为表郑重，他还抢过小二端过来的茶壶，亲自为众人斟茶，末了与两个健仆站在一排束手等待吩咐。
从栈桥来酒楼的路上，安陵雪就在酝酿怎么向黄幼芸开口解释代师收徒的事情。在厢房坐下后，她已经有了腹稿。
“幼芸妹妹，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会梦到泡在湖水里面的景象啊？”安陵雪的切入点很巧妙，提起一个人比较隐秘的事情，能够调动聆听者的好奇心。
“啊？！我七哥连这个都告诉安陵姐姐了？”黄幼芸扑闪着大眼睛，回答却是相去甚远。不得不说，小孩子的联想能力就是不同。
“额！不。你七哥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是我自己猜的。”安陵雪梗了一下。
“猜的？安陵姐姐难道会算命先生的本事么？”黄幼芸来了兴致。
站在门边的两个健仆、酒店掌柜，嘴角都微微抽了抽，努力维持波澜不惊的表情。
“郡主，你还是把前几日的见闻，跟黄家小姐讲述一遍吧。”伊明弘在一旁建议道。
不管怎么说，黄幼芸已经起了好奇心，对后续的谈话，总是有好处的。
安陵雪也反应过来，对小孩子讲话，方式要尽量直截了当，态度明确。不似那些常年身居高位者，讲话讲一半，个中意味和态度还要听的人转个弯绕猜一下。
当下，安陵雪将前几日在苍霞山的经历，绘声绘色向黄幼芸讲述了一遍。如此神奇的见闻，自然是把小姑娘听得如痴如醉、目光熠熠，期间更是“哇”、“啊”感叹连连。当最后安陵雪说出代师收徒之事，而黄幼芸就是她找的第一个水灵根之人后，黄幼芸早已是急不可待，“我愿意”三字脱口而出。
掌柜、两个健仆，则是满脸呆滞，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以安陵雪的郡主身份，讲出此等离奇的故事，反差感太大了。良久，一名健仆看着欢呼跳跃的黄幼芸，咽了口水，向安陵雪懦懦出声道：“安陵郡主，此事，是不是要跟我家家主说一声比较好？”
“应当的！”伊明弘利索接过话头。然后，他转向安陵雪询说道：“郡主，此等大事，跟黄家家主面谈一番，是应有之义。”
不料，安陵雪却踌躇了一下。只见她皱眉道：“我当然明白，要帮师父收下幼芸妹妹，得征求荔泉黄家的意见。不过，我们才出发这几天，我就已感觉到识海里的星光，开始在逐步暗淡了。钟先生曾说长则一年，短则一月，而且偏向短的一边的可能性较大。如今的情况，真如钟先生预估一样，我的感知能力，极有可能会在一月之内消散殆尽。而且说不准，时间可能还会更短也有可能。”
听了安陵雪的顾虑，伊明弘习惯性地捋向胡须。“听郡主的意思，郡主是想在感知能力消散之前，尽可能找到多的水灵根之人。而如果绕道回荔泉黄府一趟的话，要多耗费几日时间，对吧？”
“正是如此。”安陵雪点点头。
伊明弘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对掌柜问询：“掌柜的，你这边有南疆的舆图吗？烦请借来一观。”
“舆图肯定是没有的。不过店里有商队用的南疆简略地图，不知客人可用得上？”
“可以。麻烦掌柜的取来看看。”
掌柜的取来南疆地图后，铺在厢房另一端的书案上。
安陵雪、伊明弘走上前去，黄幼芸也凑了过去。
伊明弘手指轻点着西边的小山脉般的标记，说道：“此处大概是苍霞山的位置。”手指往东南方向移了几指的距离，“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安和郡最南端。”他抬起头，看向安陵雪，问道：“按如此比例的话，郡主能估计其余识海星光的大致位置么？”
安陵雪看着地图，对比着识海里的星光排布。手指往东，点在了一处位置。“有两颗星光，大概在此处。”伊明弘定睛看去，安陵雪手指点着的，是南燕的区域。“掌柜的，此去南燕，大概要几天时间？”
“骑马的话，五天时间足以。”掌柜很笃定地回道。
时间并不算长，伊明弘心下一宽。但随即，他又想起安陵雪在黄府训斥南燕易家家主的景象，心一下又揪了起来。此刻安陵雪身边只有自己一人，万一易家有什么异动，安陵雪那可真是羊入虎口啊。
伊明弘表面不动声色，又让安陵雪标出下一个星光的位置。结果，安陵雪手指直接点在了地图之外的地方。“按这地图的比例，下一处星光该是在这个位置。”
“嘶！婉国？”伊明弘不确定地说道。然后他转向掌柜，发问道：“不知南燕去往婉国，要几日时间？”
掌柜这回愣住了。“南燕并没有商路通往婉国。南燕东侧同样是山脉，而且绵延成片。只有狩猎的猎户，会翻过这片山脉靠近婉国地界。”
安陵雪眉头深皱，从掌柜的话语，她已明白过来，要去往婉国，路途难走，只怕花费的时日难于预估。她纠结了半天，还是坚持道：“军师，我还是想尝试一下。不就是翻过东面山脉么？既然那些打猎的人可以通过，我们一定也没问题。”
伊明弘其实是不赞成走这么远的，因为他还要考虑回程。花这么多时间在路上，到时返回大宁府，绝对是过完新年之后了。大宁府还一堆事务要处理，再过一两个月，只怕更为繁重。并且郡主长期没在大宁坐镇，就怕流言四起，最终生乱啊。
伊明弘劝谏的话已在嘴边，但看着安陵雪坚定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劝不动了。无奈，他叹了口气，咽下劝说的话语，转而开始站在安陵雪立场出谋划策。
“此去婉国，有两条线路，一条是走荔泉回大宁府，东行穿过裕和镇、嘉余镇，到了惠河乘船顺流而下，直达婉国边境。另一条是直接在南燕东境，翻越山脉，前往婉国。”伊明弘苦笑了一下。“第一条线路，用时太多，肯定是来不及。也就是说，我们只剩唯一的选择了。”伊明弘郑重给安陵雪施了一礼。“郡主，请一定答应属下，婉国就是此次代师收徒的终点。到了婉国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下一步只能是直接返回大宁府。”
“嗯，我意已决。就这么定吧。”安陵雪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