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瞎子陈（1 / 2）

庙内，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鼠不知从哪个洞里钻出，吱吱地东嗅西嗅，最后停在他脚下，旁若无人地地吃着刚才掉在地上的馒头碎屑。

要不怎么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他没驱赶，反而因为这老鼠没有家里的肥感到有些同情，“小东西，有空来我家里玩，让你吃个饱。”又拿出葫芦里的一个馒头扔了个在地上，“咚”地一声响，那正在进食的老鼠就算吓得一跳脚，嘴上也没闲着，最后馒头咕噜咕噜滚到它脚下。看清是一个馒头，这让它有些短暂性宕机，僵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抱着馒头钻回了洞里。

庙外，天色渐暗，本已经停下的大雪又开始造作起来，细雨夹杂着雪花，片片皆寒。这时一片雪花被风刮进庙内，正好碎在他的衣襟里。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启程回村，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这是暴风雪即将到来的预兆，雪势无休无止，只会越下越大。买酒的计划今天算是泡汤，必须先带陈闲回去。

小陈闲有些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眼。中年男子轻手轻脚地用左手搂起陈闲，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像对待陶瓷的易碎品，他想尽量在不打搅美梦的情况将陈闲下抱起。可是因为这个年纪的婴儿睡眠比较浅，在身位移动后陈闲便睁开了眼，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把自己披在陈闲身上的棉袄凹了一个漏斗形状，将陈闲卷在其中。上方暴露在外的眼睛鼻子他也让其尽可能靠近自己的胸口，左手五指紧闭遮在上方抵挡风雪。

陈闲通过仅有的一个通风口好奇地和他对视，他也回了一个发自肺腑的微笑。

“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朝棉袄中哈了一口热气，紧紧将陈闲护在胸前，坚定地朝庙外走去。

只要做了决定，无所谓风雪加身。

回村的路上，因为棉袄给孩子的缘故，他鼻子被冻得通红，呼吸都逐渐不畅起来。换做寻常人早就冻死了，他依旧保持着极快的速度赶路，因为剧烈运动产生的汗水刚生成便被冷却，紧紧贴在他的皮肤表面，导致温度丧失极快。

“要是酒没喝完就好了，这个时候还能暖暖身子。”他心里幻想着。

就算他是修士，并且恰好是火元修士，他也不能凭空变出火焰，体表温度更不会超过37°，他就和正常人一样会感到冷热，就算他的身体素质强悍，在近乎裸着上身去对抗这场风雪时，还是勉强了些。

“陈闲啊，这还没到家呢，就这么艰难，以后要怎么办哦。”自言自语，此时他的头发被风吹得狂乱，特别是那几绺银丝比雪更白，亮得扎眼。

即便如此，他手上依旧没有松懈，生怕一点风，一片雪花悄悄溜进棉袄里。

感受到脑海中有一瞬间的不清醒，他吓得直冒冷汗，连连摇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去思考，让大脑保持运作。

“你说，什么样的父母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一想到这件事，他火气就蹭蹭冒，寒意都减少了两分。

“可怜呐，可怜，陈闲，你说你爸妈怎么就不要你呢？”他突然觉得怀中陈闲在打着冷颤，于是又裹得更紧了些，加快了脚程，只是这平日里半日的路程此刻光靠脚的话，实在是遥遥无期。

“没办法了。”

他左手掐做指决，一道红光从葫芦中“蹭”地飞出，还没看清是什么，一瞬间本暗淡下来的天地被照得恍如白昼，“老伙计，又麻烦你了，载我们两个一程。”一阵剑鸣嗡嗡回应，从天空中垂直向下破风俯冲，快到地面了一个九十度转向，平稳地横在他的面前。

才看清是一柄玄重阔剑，剑身泛着冷厉的寒芒，其上精致纹路隐隐泛着赤光，剑柄没有那么多华丽的装饰，用牛皮裁绳缠绕，整体显得古朴庄重。

他抱着陈闲轻轻一跃而上，没有选择朝着正面，而是朝着剑柄的方向盘腿坐下。

“走吧。”

听到指令后，那阔剑剑尖翘起，像一匹扬蹄战前示威的烈马，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出，身上纹路发出的赤光甚至都追不上阔剑的速度，在剑柄后形成一条数十米的赤红拖尾，流星一般高速划过天空。

不出一会儿，村子的灯火便出现在几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