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同的夜空 part6.不同的夜空21（1 / 2）

整个队伍走得很快，因为有了骑士在身边，村民们心底里面的紧张和不安被压了下去，士兵们开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谨慎小心。很快他们就赶在太阳下山之前遇上了一个奇怪的战场，芬恩和拉盖尔相互看了一眼，拉盖尔会意呼喊让队伍停下，芬恩则是直直走向那些被斩首的异物。这些异物有二三十个，几乎都是被完整地切下了脑袋，芬恩仔细检查了那些平滑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莫莉斯很快赶了过来，她翻身下马走到芬恩身边，覆面盔下的神情有些怪异。芬恩起身说：“这应该不是荆棘堡的骑士做的，士兵更不可能。那个人是步行的，一个人斩首了二十八个异物，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异物的爪子上就连一点除了泥土的粉末都没有。”

芬恩总结得很正确，他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战士，但莫莉斯的表情却更怪异了。芬恩感觉她有些不对劲，莫莉斯环视了一下战场，走到一个异物脑袋边上，捧起那个头仔细查看。芬恩也靠了过来，他看见在莫莉斯的铁甲手的整理下，那个异物头上浮现出一个孔。

芬恩皱眉，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箭？”莫莉斯确定了，放下异物首级打开覆面盔的面甲，露出那张少女的脸用一种怪异的神情说：“芬恩，我想这应该是我女仆的杰作。”芬恩扬起眉毛，一个女仆？用弓箭和某种利器一个人干掉了二十八个异物？没错，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芬恩也看不出那些异物的脑袋是被什么武器斩落的。

似乎发现了芬恩的疑惑，莫莉斯笑了，玩味地说：“我是说这个箭孔，芬恩大哥。”芬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走眼了。莫莉斯看着芬恩吃瘪的神情，笑得更开心了，迅速整理好自己玩闹的心情，她正色说：“可以继续前进了，那个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芬恩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两人离开这个残破的战场，队伍再次出发，前面的士兵在拉盖尔的指挥下把挡在路上的异物尸体扔到了道路两边。夏尔和查理斯分析了一下情况，查理斯认为他们距离布兰城已经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了，虽然有些辛苦，但现在还是日夜兼程赶路比较好一点，里恩传达到的泰瑞那边的情况并不太好。

荆棘堡为了维持将近一千名士兵、骑士以及侍从的战备，平民也将近有两三千人。泰瑞为了把那些平民撤到布兰，分出了一百多名士兵以及七八名骑士二三十个侍从。而为了让附近村庄的村名撤走，又分出去三四百的士兵，索伦、里恩和莱顿三名骑士又为了巡查村民撤离情况离开了前线。

现在在泰瑞那里的士兵只有三百多人九个满编队，十五名骑士以及四十二名侍从。而据里恩的描述，泰瑞拉起来的战线几乎长达好几公里，士兵们以小队为单位警戒，遇上异物则立即射出响箭让骑士支援。

好消息则是芬恩所在的小队负责撤离的村子，是里恩他们巡视的最后一个村子，而且泰瑞在城堡突围战中不仅撤离了全部的平民，还带走了大量的弓和箭矢，甚至还有几个没有危机感的小伙子带上了两台拼装式的强弩。

而在这些东西现在全部都集中在那条战线上，每个士兵整编队都配发了弓箭，而那两台强弩则是被安装在了两辆腾出来的马车上。和骑士的战甲一样，这些东西都是经过精心锻造的战争机器，人类智慧的最高结晶。

在行进了一段时间后的休息中，夏尔对于查理斯在骑士们的讨论中，应该日夜兼程赶往布兰城的结论不予评论，事实上他们的确应该早点将村民们送往布兰，荆棘堡的失陷让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规划。夏尔只是让索伦的侍从拉尔和托尼赶回泰瑞的战线，把这边的情况通知到，以免荆棘堡的战士出现无谓的战损。最后莫莉斯把村民里面说话管用的几位老人和猎户集中起来，就在村民面前陈述了事实，当她最后说出查理斯的想法后，意外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没有一个村民反对或者露出不快的神情。

这让莫莉斯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她还是很快收拾好心态，低头对村民们表示了感谢，村民们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细细地打量这位伯爵家的少女，亦或者是将来的领主大人。面对村民们几乎不掩饰的目光莫莉斯很平静，在商讨完所有需要交流的内容后她礼貌地低头示意，然后回到自己的战马边上，接下来他们将会不分昼夜朝布兰城行进。好在村民离开的时候带上了一定数量的马车，而现在这些马车被保护得很好，可以为需要的孩子和老人提供一段时间的休息。

不过这段旅程仍然会是艰难的，莫莉斯和查理斯商量了一下，查理斯主动接手了发号施令的任务，当然士兵的负责人还是芬恩，“现在还不是让小姐站在舞台前的时候。”里恩有些开玩笑的说。在讨论的时候索伦、莱顿一直表现得很安静，只是看向莫莉斯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好在少女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而两人也很克制自己的好奇。

队伍再次出发前查理斯额外留出了一些休息的时间，侍从们组成小队去道路的前后侦察，芬恩让拉盖尔和莫尔带着自己的小队进入树林中巡逻，但实际上主要是为了侦察附近的情况，毕竟除了异物之外森林里还有不少其他的东西。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侍从和士兵都平安的回到了队伍，道路前方和后方都很安全，而森林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骑士们松了口气随即让队伍再次出发。在他们这条道路很远的前方，尚渠以及莱尔带着从伯爵领外跟着莫莉斯的车队过来的平民正在赶路。这一路上他们遭到了五次攻击但没有人受伤，莱尔看向尚渠的眼神有些尊敬，这个少年每次出现危险的时候就会变成一道影子，而在平时他就像是一个过路的旅人一样安静。

除了前面三次碰上的是异物和死亡骑士外，第四次是碰上了一群强盗，在跟莱尔确认过当地的法律是否保障他们的生命后，这个少年就直接把他们首领的脑袋摘了下来，然后扔到剩下的强盗面前说了一句“滚。”，接着那些强盗就在一脸不可思议当中迅速离开了现场。

第五次则是刚刚遇上的狼群，足足有二三十只，头狼几乎有莱尔一半的身高。但那只头狼和尚渠对视了一段时间，然后嚎叫了一声所有的狼便消失在树林里面，莱尔很好奇当时尚渠是怎么让头狼带领狼群主动撤退的，但她不好意思开口。

而尚渠对于强盗的态度也让莱尔感到好奇，当他转头看向自己，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问：“莱尔小姐，请问你们的伯爵领对于这些强盗的态度是怎样的？”的时候，莱尔觉得自己似乎被摔进了冰窟。她从来没有在尚渠口中听到过那样的语气，他甚至是在那个强盗首领拿刀指着他的时候转过头来问这个问题。

莱尔想，或许尚渠离开家乡的原因，就是因为家人被强盗杀害，然后他在杀光那些强盗之后为了逃避那边领主的追捕才这样远游。小莱尔有些可怜尚渠，在这个年纪就要一个人出门远游，或许在他跨越大陆中部的这段旅程上遭遇到了不少的坏事。不过女仆并未表现出来，毕竟两人根本就不熟悉，到现在为止女仆只是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以及他那个遥远的家乡。而尚渠在平时话很少，几乎不会主动找人搭话，一个人拿着他的剑默默地走在队伍最后面，只有霍夫曼有的时候会主动去找他聊天。

尚渠很少表现出他的情绪，或者说莱尔就没有见到过他惊讶或者欢喜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淡淡的微笑以及礼貌的微笑又或者一脸的平静。如果不是他一路上的战斗，女仆或许会认为尚渠是一个无法开口说话的人，又或者是一个带着些许自卑的人。

尚渠的战斗方式很狂野，至少在看惯了骑士作战的莱尔眼里，他拿着那柄短小的剑几乎不讲道理的缠在在敌人身前，然后总是轻飘飘地切断敌人的要害。只有见过他这种战斗方式的莱尔才知道，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少年有着几近野蛮的一面，虽然莱尔觉得他的战斗方式很野蛮，但那柄剑以及他身上从未见过的服饰还有那种区别于骑士的礼仪习惯让女仆明白，少年的家乡绝对不是什么野蛮的国度。

虽然这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但他们除了莱尔之外都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了，即使平民们还想强撑，但尚渠和莱尔还是很理智地选择了找个地方休息。因为尚渠不是骑士，所以莱尔在发言的时候少了一份克制，两人交流的很顺畅没有贵族之间的礼节，也没有强盗流氓那样的野蛮和怪异，似乎就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彼此有些生疏但却不生份。

莱尔一开始还有点害羞，但是看见尚渠总是认真平静的表情后，她也放下了那份因为不太和陌生人讲话而产生的情绪。这次莱尔突然觉得这个和她同龄的少年，是一个可靠的人。两人带着平民找到了一处开阔地，这里奇迹的有一条小溪，因为平时进出伯爵领的人不是走的这条路，所以莱尔也有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