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同的夜空 part5.骑士芬恩20（1 / 2）

随后三位骑士冲出了阵线，与正往这边冲锋的死亡骑士撞在一起，夏尔没有动，他只是看着莫莉斯三人和四个死亡骑士战斗，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芬恩从僵硬当中缓了过来，他一步一步来到这个老人身旁，单膝跪下。

“老师。”一个词汇让所有人震惊，在荆棘领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荆棘伯爵，但夏尔却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夏尔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说：“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芬恩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很好，老师。”

“荆棘堡的生活呢？”夏尔又问道，芬恩谦卑地跪在他身边，语气顺从得像是对待一个领主或者说像是对待自己尊重而又敬佩的人一样。“很好，我在荆棘堡过的很不错，战友们对我也很友善。”凯尔已经从芬恩的战马翻了下来，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场面，他知道自己的族叔曾今是一名侍从，差点就要成为正式的骑士。但他从没想过，芬恩会是夏尔的侍从，更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见到芬恩跪在夏尔身边喊他“师傅”。

夏尔其实有些伤感，在他带过的所有的侍从里面，莫莉斯并不是最优秀的，芬恩才是。但这个小家伙的运气实在不好，在黑森山脉遇上了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他带领的小队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剩下一口气被战马带回到黑森堡，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应该被剥夺侍从的身份，但事实就是他没有保住自己的队伍，这让他不可能成为一名骑士。

当他被治愈苏醒的那天，芬恩一句话都没说，即使在伯爵的使者宣布剥夺他侍从身份的那一刻，芬恩的眼皮都没动一下。死亡或许是骑士最愚忠的结局，但活着却会是懦夫永远的伤痕，芬恩没能走过这一关。无论是愚忠的死亡，还是懦夫的苟活，当骑士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骄傲时，他就已经死了。

夏尔记得，这次还是从那以后芬恩第一次再喊他“师傅”。夏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一个喜欢伤感的人。“侍从芬恩。”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夏尔的牙缝里面钻出来的，当芬恩听见夏尔这么说的时候，整个人都抖动了一下。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一个人这么叫他了，不痛苦？甘心？芬恩咬着牙，牙龈几乎被他要出血来，怎么可能不痛苦？一整个小队的战友在面前死亡，各种方式，而自己不管怎么挥剑怎么攻击一点用都没有。甘心？怎么可能甘心？他是侍从，是骑士预备役，他是为战争而生的战士，在战场上败落和逃亡怎么可能甘心？

但芬恩也不是一个喜欢催情的人，他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感情，回答道：“我在，骑士长。”夏尔笑了，他还记得当初那个固执的小家伙跪在自己面前，大声地要求自己收他当侍从，就算不是侍从当个仆从也行。要知道，侍从、仆从，一字之差天地之别。侍从是骑士预备役，对于那个喜欢骑士并且渴望成为骑士的小家伙来说的确是很不错的选择，但侍从？夏尔不知道王国历史上有没有一个仆从成为过骑士，但他知道至少自己没那个能耐。于是从那天开始，侍从芬恩就一直跟在骑士长夏尔身边，直到那次意外。

夏尔轻轻叹了口气，说：“侍从芬恩，上马。”芬恩接过凯尔递过来的缰绳，流畅地翻身上马。夏尔又说道：“侍从芬恩，我命令你，去把那些‘死亡骑士’的脑袋砍下来。”芬恩正要驱马，夏尔的声音又传到他耳朵里面，“然后带上它们的脑袋，去拿回你的誓言！”芬恩愣了一下，然后他大声回应道：“是，骑士长大人！”

侍从夏尔穿着皮甲，骑着只安装了一个马鞍和缰绳的战马，冲进了异物海当中，但他的冲锋比之前所有人都要更为恐怖。夏尔情绪恢复了正常，“其他人，除了索伦和莱顿，还有格纳以及那边那几个士兵外，听令！”

剩下的所有人都看向他，这个老人在森林里面投出一根战矛就刺穿了一个死亡骑士的胸膛，它现在都还被钉在一颗树上尝试拔出战矛。“冲锋！”简单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命令从夏尔口中说出，但很快战士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需要再保留什么了，冲锋，然后胜利。

侍从们对视一眼，三三两两扎进异物海，士兵们即使没有了芬恩在，依然自觉地补充到阵型里面，更何况他们之前眼睛一直追随的人现在已经冲到了战场的最中央。夏尔只是站在士兵们的身后，静静地看着整个战场，莫莉斯和查理斯联手砍下一个死亡骑士的手臂，那是索伦他们之前一直攻击的目标。

但对于死亡骑士来说，失去一只手臂并不算什么，所以战斗仍然有些焦灼。但是当侍从芬恩加入战斗后，情况就出现了变化。莫莉斯、里恩、查理斯还有芬恩，夏尔的侍从到底有多少个没人清楚，但他们四个人的配合真的很默契。

四个死亡骑士的铁甲被不断斩落，异物马想要张嘴咬断一个骑士的手臂，却被莫莉斯和芬恩联手斩落了下颚。战况在一边倒，所以夏尔仍然稳坐钓鱼台，除了最开始那一声“冲锋”外，他几乎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芬恩离开战线后士兵们的战斗反而更熟练了，他们见过芬恩在战场上失去理智，很多的时候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去留意这个队长，免得他一个人冲进敌方腹部丧命。侍从们在没有了失败压力后，战斗更为果断和敏捷，而最核心的战斗也快要进入尾声。

莫莉斯一剑狠狠地劈开了死亡骑士脖子上的铠甲，接着查理斯也挥出一剑在那链甲上面留下一道痕迹，然后里恩双手挥出一剑让链甲和棉袄彻底撕裂。芬恩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不再迟疑，干净利落的一剑摘下了这个死亡骑士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