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之谜 part4.出征（1 / 2）

突然查理斯拉起缰绳，战马停下了脚步，科瑞和克里立即朝四周扫视。马车和人群呆在三人后面，伸着脑袋张望。夏尔的眼睛难得从草帽下面露出来，马车里的少女仍然闭着眼睛，她才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尚渠思考片刻又回到了一身轻松的姿态。

那段隐隐约约的异响逐渐清晰，也逐渐接近。夏尔的视线很快锁定了方向，少女起身站在车门后面，查理斯感到有些疑惑，科瑞有些紧张而克里则也露出疑惑的眼神。尚渠稍微靠近人群，他不能确定来者到底是敌是友。

声音是从旁边的树林里传出来的，现在人们能清楚地听见，那是“唏啪”“唏啪”得马蹄奔跑在草丛里的声音。查理斯回过头看向克里，两人仿佛为了确认什么一样，夏尔眨了眨眼皱着眉，他不认为现在听到这个声音是什么好消息。

马车里的少女也蹙起眉头，只有尚渠静静地站在所有人身后。一道身影从树林间冲出，凯尔看着眼前的众人有些迷茫，芬恩的战马跑到一半就脱离了他的掌控。虽然凯尔不认为芬恩的战马会临阵叛逃，他用了各种办法试图让它听懂自己的话，但最后都失败了。

于是战马带着凯尔在密集的树林里面狂奔了半小时左右，正当凯尔有些绝望的时候，查理斯的队伍出现在他的面前。应该说是战马奇迹般地找到了这个数十人的队伍，跑到了查理斯的身旁。

它站在查理斯战马的旁边，如同找到了自己的伙伴一样，从那种几乎可以称作狂躁的速度变得平静。查理斯没有看凯尔，他从头盔的缝隙中间看着芬恩的战马，随后望向不知所措的凯尔问：“你是芬恩的战友？”

凯尔反应过来，看着查理斯全身上下精心锻造的铠甲，语气有些颤抖。“是...是的，骑士大人。”查理斯补充道：“查理斯，叫我查理斯就行。”凯尔吞了口唾沫，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查理斯骑士大人。”

查理斯选择不再去纠结凯尔过于恭奉的称呼，问：“芬恩怎么了？荆棘堡的情况怎么样？附近的村民撤走了吗？”凯尔逐渐回到一个士兵应有的状态，他确认了一眼马车上面的纹章，那是荆棘伯爵的家族徽章。

深吸一口气，凯尔强行让自己变得镇定，说道：“查理斯大人，荆棘堡在昨天受到了‘死亡沼泽’的袭击，泰瑞骑士长大人带我们撤离了那里。我是芬恩队长手下的士兵，我们的队伍从昨天开始就离开了前线去撤离附近一个村子的村民，但因为地面路况很糟糕，所以到现在也没有走多远。芬恩队长让我去找前线的骑士寻求帮助......”

说到这里，芬恩止住了自己接下来的话，他瞥了一眼马车。芬恩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芬恩交待的话，如果只是查理斯这名骑士在这里，那他一定会说。但在伯爵大人的马车面前，即使里面坐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本人，芬恩也害怕唐突地说出那些话会让马车里面的那些人生气。

查理斯反应过来，正要开口，马车的车门却打开了。莫莉斯穿着连衣裙，轻巧地走下马车，泥泞的道路并不能干扰她的脚步，甚至裙角都不曾沾到一点泥土。平民们下意识跪倒在地上，凯尔也着急的想要下马。

“起身，现在你们不应该再拘泥于这种礼节。”少女没有去看人群，她似乎有些急切，“士兵，不准下马。”凯尔僵住了，他去过布兰城，也见过很多骑士和一些小贵族。但坐着带有荆棘伯爵家徽马车的贵族，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即使是传闻中身为骑士的那些属于这个家族的人，凯尔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凯尔大脑已经空荡荡的，但莫莉斯没有去纠正他的打算。少女一步一步走到这名年轻战士的面前，芬恩的战马却有了反应，它看了一眼莫莉斯，亲昵地拱到她的怀里。凯尔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如果他有灵魂，现在一定已经快要飘到天堂的门口了。自己骑着马而伯爵家的少女却站在地上，而且这匹马还这么恬不知耻地拱了上去，凯尔很担心战后自己会不会被执行火刑。

莫莉斯笑了，她轻轻地抚摸战马的鼻梁，拍打着它的脖颈，小声说：“没事了，好孩子。没事了。”莫莉斯安抚了战马的情绪，然后看向凯尔，问道：“芬恩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村民们有伤亡吗？”凯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紧张但是又飞快地说：“暂时没有，但情况很糟糕，村民们太多了，速度很慢。而且......”他顿了顿，最后咬牙说，“而且芬恩告诉我，他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还有一段他的原话，‘如果，这队村民出了什么意外。把我的名字从荆棘堡中拿下来，一切都是我的失职。’”

凯尔说着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灵魂，失去的感知和理性逐渐地回归，他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离开队伍，也终于不再因为对于未知的恐惧忘记自己的使命。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芬恩队长到底做错了什么，但他现在一直带着兄弟们保护着村民。在我离开前，他似乎很不安，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科瑞和克里对视一眼，战场上或许需要理性，但对于一名战士而言，在失去了所有的支援后，直觉就是最可靠的东西。查理斯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夏尔低着脑袋没有人知道这位老人在想什么，尚渠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清晰地听见了少女和凯尔的谈话，他仿佛在思索什么，又或者只是在倾听。

凯尔急迫地看着少女，说道：“伯爵小姐，我们真的很需要支援。”他纠结了很久少女的称呼，下意识地想要叫伯爵，但理性告诉他不可以这么说。莫莉斯看着凯尔的眼睛，这名强壮的战士现在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无助而又孤独。

莫莉斯笑了，那种坚毅到令人疑惑的微笑，说：“士兵，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凯尔咽了咽口水，说：“凯尔，霍姆斯·凯尔，荆棘堡的士兵。”莫莉斯点头说道：“莱昂·莫莉斯，叫我莫莉斯就好。”

少女的目光很坚定，仿佛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念，她看着凯尔的眼睛说：“凯尔，我们会去的。芬恩，你的战友，还有村民，所有人都会安全离开。”说完莫莉斯转身朝马车走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查理斯、科瑞、克里，我能交给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