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沼泽 part.8 胜利和初次交谈（1 / 2）

异物还在涌出，而金色与青色的光芒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照耀在这令人绝望的夜空当中，撕碎一切胆敢进犯之物。战斗，就是这样，没有可以一眼贯穿整个战场的眼睛，也没有一个呼吸就可感知到整个战场的智慧。渐渐的，黑潮变得稀疏起来，最远处的战线上，终于能在黑影的缝隙当中看见四人的身影。

战马依然在嘶鸣，它们是骑士和侍从最忠实的伙伴，是最亲密的朋友。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着一些伤口，两位侍从的战马则带着最多的功勋章，夏尔仍然皱眉，他的每一拳仍然可以像是吹树叶一样打飞一片异物，查理斯的战甲已经伤痕累累，如果不是这经过严格锻造的盔甲，恐怕他已经因为吸引了最多的火力而丧命。

莱尔激动的流下泪水，她太担心了。人们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最黑暗的时刻终于过去了，他们的守护者挺了过来。查理斯看准一个机会，驱使战马撞飞好几个异物，打开一条让他们和金发少女会合的通道。

侍从们早已在骑士身边演练了无数次，就在骑士冲锋的瞬间便立刻跟在他的两侧，用骑剑清理被打乱的异物。夏尔则是一步一步跟在三人身后，他仿佛永远不会疲惫，也永远不会陷入被动，哪怕被彻底包围。

把夏尔送到金发少女身旁，查理斯又一次冲入身后的异物群，战斗还未结束。侍从们毫无迟疑，忠心地跟随在他的两侧，冲锋，冲锋，还是冲锋。金发少女和夏尔接手了第二道战线，夏尔示意尚渠退后，后者也点了点头离开了第二道战线，回到人群身前。

人们对着他轻声发出问候，报以微笑的尚渠礼貌而又简短地回应了每个人，然后在他们身前站定、转身。他站在那里，就像他天生就应该站在那里，比起骑士而言瘦弱的身躯，却穿着沾满了异物血肉的青衣，手里握着不知斩落了多少异物的利剑，安静的平淡的站在那里，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战斗渐渐进入尾声，因为从树林里面涌出的异物开始渐渐变少，查理斯带着科瑞和克里清剿着剩余的残敌，夏尔和金发少女守护的第二道战线也逐渐变得安静。当最后一个站着的异物被克里一剑斩落了脑袋，人群爆发出兴奋的欢呼，那是绝望之后的狂欢，也是为勇敢者献上的欢呼。

侍从们松了口气，然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不属于自己了。查理斯也难得摘下覆面盔，里面的链甲盔和棉袄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看了一眼充满了刮痕和缺口的战盔，他庆幸地笑了笑。终于结束了。

夏尔嘴角翘起欣慰的笑容，默默走向树林，他要去观察也要去警戒。金发少女示意让查理斯三人下马休息，他们需要休息，即使现在可能还处于致命的危险。尚渠也自觉地朝另外一边的树林走去，刚刚的战斗他和夏尔应该算是体力消耗最低的，金发少女不管如何都是需要保护的对象，从各种意义上讲，这是所有战士的共识。

人们真正信任的，是她。至少在这片土地上，这个国度当中，理当如此。莱尔冲出人群扶着有些踉跄的查理斯，克里的笑容有些玩味，金发少女从马车中取出一些干粮和水递给科瑞。人群纷纷让开马车周围的地方，让他们可以靠着或者坐在马车后面的突出部休息。总之，现在安全了，暂时。

尚渠安静地走在树林中，他丝毫不在意身上沾满的怪异鲜血，也完全不对空气中恶心的气味感到不适。他观察着每一颗树木，每一株野草，仿佛要从上面看出什么奇妙的事情，但随即他又会移开视线。

一道金色的身影从背后接近，尚渠听见了脚步声，主人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他转身看向她，沾着不少鲜血的连衣裙有些扎眼，但这并不影响少女给尚渠的印象，稚嫩、坚定、果断、端庄、忠诚。

他曾对这个少女说过“对自己的话忠诚”，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也一样忠诚于自己的誓言。或许从肤色到相貌都有天差地别的他们，在某些地方有着奇妙的相似性。这一点让尚渠对少女充满了好奇，但他掩盖的很好，至少不能直接在表情上和眼神上展现出来。

不过他还是一有机会就上下打量这位让他感觉莫名熟悉的“异乡人”，少女感觉到尚渠的目光，但她并没有说出来，用手轻轻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不着痕迹地确认自己的着装没有变得奇怪，然后微笑道：“谢谢你的帮助。”

尚渠报以微笑，说：“为了生存。”少女被他的直接逗乐了，本来她准备了一大段贵族口吻的感谢辞令，但现在似乎已经用不上了，她也不打算用了。少女笑了笑，走到尚渠身边，发现了一朵花。它似乎并没有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摧残，伸手轻轻抚摸这个幸运的小家伙，她蹲在那里。

尚渠看见她对那朵小花起了兴趣便移开目光，窥探淑女的兴趣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这是为数不多在这个地方听到过的和家乡有着相似的习俗。金发少女只是觉得有些感叹，轻轻地点了点它，便起身看向尚渠，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愧，问道：“你可以再说一次你的名字吗？之前有些仓促。”

尚渠回过头看向少女，微笑着说：“尚渠，你可以就叫我渠。”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少女竟然有些熟练地发出那个不属于这里的音节，“尚渠？好有趣的名字，你的家乡离这里远吗？”

尚渠眨了眨眼，从惊诧中缓过来，开口道：“在大陆的另一边。”少女沉默了，那是到现在为止，她所听到过的，离她们的国度最远的地方了。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女在为自己的唐突纠结，而少年则是陷入了某种猜想和追思当中。

少年少女面面相对，一时间只剩下从未听过的风声，“哗哗”“哗哗”。但这份安静很快便被打破了，少女抬头看向少年的同时，少年也看向了少女，两人已经准备好语言，但却同时发现对方正准备说话，礼貌地闭嘴让对方开口。

于是，奇妙的一幕展开了，金发少女细细地打量着尚渠的脸，而在尚渠的视角里面，少女的脸颊也是如此的清晰。尚渠先移开了视线、低头，而少女反应过来之后，则是笑了起来，两声银铃般的笑声，尚渠感觉有些挂不住脸，想了想，开口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