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沼泽 part.7 所谓战斗（2 / 2）

莱尔做完一切，才回忆起来在牙道之上，少女口中的那句“这里可是‘荆棘领’。”的意思。她不需要去考虑危险，这里是她的领地，也是她与她的家族，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的土地，这是他们的誓言。所以，没有失败，只有战死。

莱尔紧握的手又紧了紧，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踏入眼前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包括她的主人，也包括她所思恋的那个人。战斗仍在继续，夏尔他们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就连战马的嘶鸣也被无穷无尽的异物隔绝，金发的少女和尚渠背对背，不断斩杀来犯之敌，即使这毫无尽头可言的战场，他们的动作从未有过一丝的迟疑，也从未有过一丝的冲动。

渐渐的，男人们从憋屈和羞愧中醒来，看着那一次次被异物所包围，又一次次斩破黑暗的金色和青色的身影，莫名的温暖涌入心中，直达四肢。欣慰？感恩？希望？不不不，他们想要战斗。

分发食物的男子和身旁几个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拿起或是粗壮或是带有尖锐区域，掉在林边的枝干，肩靠着肩，走向那无尽的黑海。莱尔想要阻止，但她被一位农妇拉住了，她对自己的男人，有着莫名的信任。

其他的妇女也没有阻止自己的丈夫，她们把孩子藏在身后，尽可能地找到可以用来当作武器的东西。石块，木枝，她们要在最后无力回天的时候，尽可能地让孩子们逃生。老人们默默地坐在她们身后，他们已经太老了，不管是上前还是逃跑都会拖每个人的后腿，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让其他人尽可能地不要在意自己。

尚渠的剑法总是可以顺着异物的身侧切入，斩在最致命而且是最柔弱的地方，然后如同切豆腐一样划开那些结构复杂的关节。少女的剑法则比较简单，靠着骑剑优秀的性能，沿着最短最浅的路线，用对骑剑损伤最轻微的力道切开异物的脖子。

一个是因为效率高而显得快，而后者则是单纯的快。尚渠抽空看了一眼踏入战场的汉子，皱了皱眉，他一剑斩落眼前的异物，然后侧身躲开另外一个，少女如同身后长着眼睛一样伴随着尚渠的节奏脱离了包围。

两人很快冲到男人们的身前，他们中间已经有几个人受了伤，这种撕裂的伤口在野外十分致命。但他们的眼中没有羞愧，也没有惧怕，更没有对于战果的憋屈，只有单纯的战意，为了活下去的战意。

少女无言，看着这些灰头土脸，衣服都穿不完整的人，手里的东西像是可笑的烧火工具，组织起来的防线如同树叶一样脆弱，甚至有些人的身体干瘦的不像话。她咬了咬牙，皱着眉头，始终说不出什么话。

尚渠扫了一眼他们的样子，以及他们的眼睛，转身面向快要冲到他们身前的异物。“相信我，我们都会活着。每一个人。”简单干瘪的语言，带着难以置信也无法理喻的坚定，他的身影再次挡在他们的身前，面对着那黑海。

像是礁石，一次又一次被海浪摧打，却从未倒下，刚毅得不像话。金发少女像是被点醒一般，也开口道：“相信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你们不会受到伤害。”顿了顿，少女转过身用背影说：“以‘荆棘伯爵’之名。”

说罢两人再次默契地冲进黑暗当中，留下的男人们面面相觑。这次黑暗不再笼罩住那光芒，金色和青色完全刺破了这让人绝望的暗影，简单而干脆的剑带着两人无穷且莫名的愤怒，摧残着黑暗。

他们从未对失败感到过绝望，他们的字典里面，从来就没有失败，哪怕死亡也与失败无关。金发少女抽空对尚渠说道：“谢谢。”青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瞟了一眼相互搀扶回到马车旁边的男人们，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