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沼泽 part.4 终须远行（1 / 2）

时间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工人，永远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做着一件件事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有人对他说“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啦！”他也依然不会去理会，一件又一件一次又一次，仿佛在无穷地重复又仿佛在无尽的前行，任何事物都干扰不了他。

村子里的孩子们在家里陪着老人吃饭，妇女则是带着做好的午餐走向自己家男人农耕的田地，天空中的太阳散发着暖洋洋的光线，还不到毒辣的时候。天边的树林依然传来鸟儿的鸣叫，仿佛无尽的微风一遍又一遍拂过田野，小道上三人牵着各自的马匹。

赤走在后面四周张望着，早已熟悉的风景却在远离前变得陌生。苍和琳儿并排走在前面，琳儿看着田野里面笑着接过吃食的汉子，以及微笑着帮丈夫擦汗的妇女，有些痴了。苍默默地领着两人往离开村子的方向前进。

城市离他们的村子很远，骑马的话就不能随意地走树林和山野。很快三人走过最远的一片田地，骑上马望了望身后的村庄。赤低下头，琳儿眺望的视线，苍看向不算宽广也有些幽暗的林间小道，他笑了笑，说：“走吧。”

赤拉过马头率先出发，苍和琳儿对视，琳儿微笑地看着他，苍有些踟蹰，紧了紧握着缰绳的手，又说了一次：“走吧。”然后驱马跟在赤的身后，琳儿的笑容有些深邃，不过她很快收起微笑，瞟了一眼村庄的样貌，也跟在赤的身后，和苍并排前行。

在森林中某处，两个苍老的身影并肩站立。“允，你不担心你孙女儿？”一位留着白色短发的老人对着书屋里面教书的那位先生说道。允摇了摇头，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男女之分。我，也护不了她一辈子。”

壮硕老人用粗壮的手指挠了挠头发，虽然允说得有些绝情，但他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叫做允的教书老人也看向他，仿佛在怄气一样问：“那你呢？真的不担心赤？那可是你们家的独苗。”

壮硕老人一挥手，老气横秋地说：“男儿生来就该走四方，怕什么妖魔鬼怪！”霸道而又大气的言语反而不让人产生厌恶，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那么平常。允有些无奈：“焘，你已经不是将军了。”

壮硕老人一拍腿，大骂道：“谁说的？欺我白发不成？”允也不争，叹了口气看向三人的背影，焘也不再一副横刀立马的样子，眺望走在最前面的赤，眼角很快湿润。允摆了摆手，似在自言自语一般，“罢了罢了，老了。孩子们，也长大了。”说罢便转身离开，看也不看焘一眼。

叫做焘的壮硕老人看着赤消失在天边，抹了一把脸，转身又变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追上允用他那大嗓门说道：“允，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偷偷流泪了？害怕我看见是吧？想哭就哭出来嘛！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矫情。”

允白了一眼，说：“今晚村子周围多安排一些人，把‘他们’也叫出来吧。情况紧急，辛苦一下。”焘拍着雄壮的胸口说：“你放心，我的兵。只要是我说的，一定做到。”允不可置否地点头赞同，然后他用略带惆怅的语气说：“我去组织其他男丁，准备搬家。”

说到这里，焘也不再那样大咧咧的，像是被打败的雄狮，萎缩了下来。允仍然还是那个样子，不急不徐，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情绪。很快两人便消失在一座座房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