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波24（2 / 2）
“是啊，你睡得可香了，睡着以后还在不停地说胡话，喊妈妈，喊救命！我倒是比较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那小脑袋一夜之间险些烧成一团浆糊！”
“嗯——这个，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军粮丸有问题导致我高烧不退吗？”
许栖都不看自己现在在吃什么，直接倒打一耙！
暮鸦沉下一张脸，一双眼睛盯得许栖直发毛。
“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呃，忘了什么？”
“今天，是第十天！”暮鸦扬了扬手里的稿纸，“可你的作业似乎还没写完！”
许栖愣了一下，才把自己睡了三天的信息消化掉，转念一想，自己已经知道派暮鸦来许家的人是星罗皇帝，这作业，好像已经无关紧要了。
暮鸦相当无情的戳破了许栖的心思。
“你或许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可以不写，但是，作为学生！没写对是能力问题，可不按时完成作业，是态度问题！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态度，那我想，这个游戏可以提前结束了。”
“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许栖撇着嘴，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结束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补作业！他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可暮鸦却没有半分要把稿纸还给他的意思。
“别着急，我看了一下你的草稿，还是挺有意思的，你把战场分成了三个？”
“准确来说是四个，军队，魂师，政局，还有间谍，那部分没来得及写下来。”
“那关于这场战争发生的原因呢？”
这个问题许栖到现在还没有头绪，但这并不妨碍他蒙一个，毕竟对错已经没关系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天斗老皇帝很有可能在大战结束前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天斗暂时隐瞒了这个消息，因为在最后一仗打完后，天斗退兵议和的速度太快了。就像早有预案一样，从这一点推测，天斗老皇帝应该是想在自己大限将至之前替继承人雪天除掉星罗这个劲敌，但是他也没想到这场战争拖的太久了，而最后上位的也不是雪天是雪夜。”
老乌鸦既没有摇头，也没有表示赞许。
“对了老师，我有个问题，你当年是怎么带领秘谍司赢下星斗大战的？”
许栖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暮鸦，他冷笑了一声。
“首先，当时统领秘谍司的人不是我，其次，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呃，我就是觉得你的人不太好用。”
就三天前那些人的表现，真的能在星斗大战里活下来吗？
“你也说了，是我的人！不是你的人！”
“但您是怎么让人把暗桩安插到自己身边的？”
暮鸦吹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瞥了许栖一眼。
“你是说马夫？”
“嗯。”
许栖点头，先前看到自己那双眼睛的时候，许栖自嘲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红眼病（红眼的神经病），于是联想到了前世那部作品里某个落叶归“根”的组织，故而有此一问。
因为马夫的那枚烟花弹名义上是秘谍司的紧急联络信号，实际上，却把许家出事的消息暴露给了太多不该知道这件事的人。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您不想说就算了。”
在用对方的话回答对方上，许栖显得天赋异禀，想了想，许栖又试图把话题扯回了三天前那件事。
“话说，我老爹这几天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你该庆幸你的高烧在第一天就有退下来的趋势，否则许宣宁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呃……”
许栖自己也没有想到，“烧脑”的后遗症真就这么“烧”脑！得亏自己没死在床上。
“但你父亲比你有分寸！他做的再蠢也没有你那天晚上蠢！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来这里是陛下的意思，那你就应该明白，许家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陛下！可你居然敢利用秘谍司散播消息，借陛下的势来敲打两位殿下！”
许栖沉默着，以他在各种资料中的的记录来看，要说星罗如今的皇帝戴浩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四个字就足以形容：虎狼之君！
秘谍司就是在为这样的君王服务，逆党作乱，染指皇位，这样的消息注定会被他人解读为星罗皇帝不满在许家发生的事情，用这样的方式警告两位皇子收敛气焰！而许家受了委屈，报的却是入室行窃的案，以受害者的姿态更能博得好感。
这个方法其实很拙劣，但很有效，虎狼之君的心思，是不好猜的，所以，宁可信其有，而戴浩天作为皇帝的傲气，也不允许他为这样一件小事澄清。
“陛下是靠山，可还是有人敢来许家杀人！”
许栖梗着脖子回答。
暮鸦从许栖的声音里听出来埋怨，他敲着桌子。
“你这么做，瞒得了别人，过不了陛下那关！招致的，是陛下的厌恶！”
“但能换来许家往后数年的安宁！”
许栖的声音骤然拔高，但沉睡了三天的怒意和委屈终究没有选择在这一刻爆发。
暮鸦神色平静的看着这个六岁的孩子，不合年龄的聪明，未必是好事。
“你为什么不让辑凶司的人进来，他们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在他们眼里，查清这件事，这就是一份功劳，放他们进来，跟秘谍司的人互咬不好吗？”
许栖有些失落的看着暮鸦。
“可胡万福是你的人，不是吗？”
暮鸦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空气变得安静起来。
许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看到信号以后，我父亲赶回来的速度无论如何不会比你的人慢，所以在那之前许家就有人给你传了消息。但你不知道我死没死，怕我父亲回去会发疯，所以选择先稳住他，把他骗走，再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接管许家的事情，直到你看到烟花才推测出我还活着，才给了天牛他们命令，由我来指挥。”
“这只是推测。”
“不是推测。胡万福是一个胖子，他说他是躲在水缸里逃过了一劫。许家的用水分饮用和洗漱用，饮用水为保证水质会被要求每天尽量用完，夜间只会留下少部分。洗漱用水的水缸被要求必须填满，为防止夜间着火，所以每天多余的饮用水会被倒进洗漱用水。也就是说，许家入夜以后，水缸里只有两种情况。缸里水太多，会溢出来，引来杀手，水太少，最多只会打湿下半身，而不是像他那样浑身都湿透。”
暮鸦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手杖，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胡万福的身份被识破，这是暮鸦没有想到的。
“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你父亲在大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因为你！”
许栖有些意外，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暮鸦起身，拿起了礼帽，也拿走了许栖的纸稿。
“许栖，你很聪明，可你太心高气傲，不信任别人。”
“我哪有？”
暮鸦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只余冰冷的眼瞳。
“这不是我的看法，是你父亲对你的评价。”
“在你内心深处，你不信任你父亲，不信任我，更不信任陛下！”
许栖一时间呆立在原地。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该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除了父母兄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我也一样。”
小小的房间里，塞满了失落。
“我明白，如果有一天您要为今日为我做的这些收取代价，自无不可。”
抬起头，暮鸦已经走远了，只余一道模糊的背影。
“谢谢您，老师！”
许栖学这暮鸦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满是苦涩。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