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谎言（2 / 2）

王霞的眼神在他与白浊之间来回，心想这孩子有古怪，但是又想让师姐好好休息，于是没多想就跟着顾念雪走出了屋门。

傍晚时分，微风翻动着天边红霞，肉眼可见云层翻涌。

王霞跟在顾念雪身后，回身看着越来越远的石头房子，“小雪，我们要去哪？”

顾念雪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想好去哪，只是下意识地要离家远一点。

他比了比距离，“就在这里吧。”

王霞挠了挠头，不解道，“小雪，你要说什么？这么神秘。”

顾念雪心怀期待地开口，“王阿姨，您和奶奶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那当然！”王霞很自豪。

“是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吗？”

王霞双手叉腰，“那当然，我可是师姐亲口承认的挚友呢！”

师姐？

顾念雪眉毛一挑，“师姐？奶奶是您的师姐？”

“啊......”王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额......就是，就是，对，我和你奶奶是一起学习缝纫的同学！”

顾念雪轻挑眉毛，“这样吗？”

王霞用力点头，满脸的“快相信！快相信！”。

“嗯......那您知道修炼者吗？”顾念雪见状，决定暂且抛下这件事回归主题。

“知道啊！”

见顾念雪没有深究，王霞松懈了下来，想都没想就说了出口。

“那奶奶也知道？”

“对啊，这还是她告诉我的呢。”说着，王霞脑海里闪过当年与白浊初见的场面

突然，仿佛有一阵阴风吹过，惊地王霞的汗毛微微竖起。

她看着顾念雪逐渐变得严肃的脸色，暗道不妙，“额......我难道触碰到了什么禁忌话题？”

“王阿姨。”

顾念雪凝视着王霞。

“能跟我说说吗？”

......

顾念雪提着布鞋，赤脚踩在沙滩上，潮湿的沙砾刺激着他的脚底，让他时刻处于清醒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片沙滩。

“我们村那是靠山望海，风水好得很呐！”这是百竹村村民对外介绍时常用的说辞，只是，这“靠”是背靠，而“望”却是远眺。

所以，碍于距离，除非是渔人，否则很少会有人去海边。

海水冲上沙滩，形成白色的浪花，冲刷着顾念雪的脚。

他的眼睛跟着浪花回到大海，沿着大海升至海天一线，最后仰望着天际的火烧云。

在这里，火红云霞比在村子里看到的要更加清晰更加漂亮，但是顾念雪已无心欣赏。

“我跟你一样，也出生在一个小村子里......”

王霞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只是，我的村子不比这里，百竹村很好，一切都好，而我的村子，一切都很糟糕。”

“贫穷在那里不是现象，而是一种病，一种不治之症。”

“那里的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如果别人和他一样没本事，他会像躲避污秽一样疏远别人，如果别人比他还要没本事，他就会冷嘲热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其实这还算好的，最令人气愤的是，当别人比他厉害，比他有本事时，他就会用尽各种办法去使绊子，造谣、人身攻击，无所不用。”

“后来，这些恶心的手段被用在了我的母亲身上，用在了我们家。”

“当时，我的母亲在城镇里摆摊卖一些小玩意儿，因为手工精致，被城镇里一家有名的商队看上了，打算高价雇佣她。”

“一开始母亲没有答应，因为这样她可能就得一直呆在城镇之中，难得回家的机会。”

“后来在我和父亲的游说下，母亲终于决定答应那个商队的雇佣，只是这一答应，就像是打开了闸门，洪水开始失控地冲击我们家。”

“不知道村里那些人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他们开始嫉妒我的母亲，连带着嫉妒我们家。”

顾念雪听的眉头紧皱，“只是因为这样，那些曾经用在别人身上的恶心手段也用在了你们身上？”

王霞笑道，“是啊......”

“谣言，造谣我母亲和那商队领队有一腿。”

“人身攻击，在我父亲下工路上拦截殴打他。”

“就连和我同龄的孩子都跟着一起孤立我，在那以前，我还天真地以为这些肮脏的手段只有大人才用的出来，没想到连小孩子也会这样。”

“不过好在那商队的领队慧眼如炬，不在乎这些，但是，他是不在乎谣言，但是他在乎他的商队的名誉，所以，最后他顶不住压力还是解雇了母亲，可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顾念雪微微愣神，他没想到，自己本来只是想要从她口中套出关于修炼者的事情，最好得到奶奶对他说谎的原因，但是没想到还牵扯出这样一段伤心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