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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使把最后一块子面条满意塞进口里，耳听这句。有必要解释了一下：“叫嫂嫂。”

“嫂嫂？”容月下瞪大了眼睛说：“她有一万岁了？”

白痴两个字，在发音和不发音之间停顿。公使努力将变形的脸恢复平静，哼了一声。

这“哼”一字，容月下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感觉被嫌弃了？是嫂嫂和一万岁没有关联？对对对，这就是个蠢到家的问题。人绝不可能活一万岁。那么这里的嫂嫂和年龄无关。很显然，公使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可能觉得自己是老大，自己在公使面前是小罗罗，她喊姐的人要喊嫂嫂？另一则，白菂说过，这人间女子嫁与年老色衰男子时有发生。正常的很，皇帝老儿管理人间。原因是那些个皇帝都是老头，自然是合理化自己爱好的这些现象。人间按男子等级来排序的。眼前这姑娘是公使那个老道士的大哥的妻子，这个思路也得叫嫂嫂。

心中惋惜，这美味佳人应该配得上自己这般年轻的男子。可惜了，自己是妖，妖王也是妖，半妖也是妖。不急，也许等自己上了天，成日修仙，能把半个仙的潜质发挥出来，倒时来到人间，按照人间的价值排序，比道士要高半节吧。自己的机会不会少。

容月下说：“嫂嫂，我和你回家好不好？”

看到容月下眼睛里抹上一层血红，这个神情公使自然熟得很。黑头吴王吃人喝血的演讲的典范模样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是谁的妻子？闫华，六级道人的妻子万三小姐。闫华在这些道人里面自然数不上第一道力，但是他是个研究型的道人。想吃研究型道人的妻子？公使上下眼神打量着容月下，鄙视的眼神转成不屑。抹干净嘴角的酱油斑，笑笑。突然明白有人被人收拾的乐趣，比自己收拾的乐趣果然不一样的地方。

这？万三想了想。

万三细心观察此时此刻，验证了白菂的话：妖王容月下是万能模仿货。

容月下眼睛里抹上一层血红，这也被观察到了。闫华自然是说过妖人从某年开始盛行吃人，众妖为何吃人。吃人头号妖人黑头吴王是如何吃人等等。而在数月前，黑头吴王如何死在自己面前，万三一清二楚。我佛慈悲，我非佛中之人。世俗凡人，一寸一念间。

白濂说过，妖王不能死。陈胜说过，妖王的命可以换包升的离去。葛洁云说过，其实妖王自有妖王的用处。要展的言辞也指向妖王的重要性。万三自然心里有数，说：“我待会儿回家，还得砌墙。若是觉得有趣，你来也无妨。”

容月下心喜，这美味佳肴更是美味。照例十八嚼着，细嚼慢咽，模仿着白菂。

万三挑着担子，后面跟着个容月下。缓缓一台一阶地下，三尺宽的北面的石台阶，陡峭而无遮拦。时儿被云气迷绕，时儿被北风敲打。万三的裙摆，袖带狂舞。只是那人稳，步伐稳。风时急，挽留不住她有韵律的步调，步伐稳。

容月下痴迷地看，心情愉悦忘了头上的痛。

跟着美味来的枫树林，林的那边有人家。

院子里是个普通三间屋。这院墙不一般，像是不停地垒上新砖，又不停的推到。碎得不多，砖块有大有小，夹杂着新旧。

旁边一位老妇人，身上补丁不少，粗布上绵密的针脚，层层叠叠是费了不少眼力的。

老妇人明明刚刚推散了一面墙，又从家窑外移过两筐新砖。手脚麻利，动作熟练，神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