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灵狐啼鸣始悟道26（1 / 2）

孙羽在山上当野人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时间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

要不是昨天偶然扫了一眼没信号的手机，他差点都忘了，中国人有一个传统的节日叫做春节。

这件事在他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本来在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已经忘却了大部分俗世中的喜怒忧思，什么学业啊，前女友啊，狐朋狗友啊。可是他毕竟还有家庭，有父亲，虽然他们俩已经很久没在一起生活。但是每年过年，起码他还是在家里过的。

过年，对中国人来说，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它的情绪价值高于任何实质上的物质意义。

可是，今年的除夕，孙羽要一个人，在雪山上度过了。

家里人不会担心自己，这是他之前就打好招呼了，理由是随导师到境外参加一个援建项目。这理由也不是子虚乌有，他之前确实在导师的项目组里，也参与过出境的工作。

有人会想我吗？

我对他们而言有意义吗？

在农历除夕的这一天，孙羽没有照常练功，也没有宅在洞中，而是坐在洞口处，默默地看着雪景。

雪簌簌地下着，没有风，也没有声音，万籁俱寂。

小狐狸沫沫今天没来，它最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许是迁移走了吧。

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就这么这么一直坐着，做了一整天。

除夕特有的价值意义，为冰天雪地中的孙羽营造出了百倍的孤独。他从小没有修行过禅定的功夫，这一天却轻易地进入了“物我两空”的境界。他没有使用阳雪功的吐纳，或者说完全忘记了使用，使得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没有立刻融化，反而渐渐堆垒起来，看起来好像一个端坐的雪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

真安静啊。没有锅碗瓢盆的忙碌声，没有电视节目的聒噪声，也没有鞭炮礼花的喜庆声。

安静到令人无法忍受。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已经是夜晚时分。

除夕之夜是看不到月亮的，只有点点的星辰发出微弱的光。

忽然，雪地中那只“雪人”猛地一跃而起！

孙羽从地上蹦了起来，他双眼紧闭，假象出来一个并不存在的对手，那道黑影和自己一模一样。他双拳一震，对着它摆出“迎手式”，站定身形，维持了半分钟。

紧接打出一招“随风迎雪”，脚步挪动，以腰部为轴，转动身形，一提一拉后，一拳击在空中，震得面前的飘雪向外飞去。

打出这一拳后，他又站定半分钟，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周遭气流的变化，用五感细细品味。他的脑中，那个虚空中的黑影此时已经闪身到了他的右侧，随即一腿快如闪电地向他肋下踢来。

“长松落落”，孙羽不躲不避，反而矮下身子，左肩下，右肩上，把身体绷成斜斜的一字直线，迎着对方的鞭腿顶了上去，直撞对方小腹……

就这样，孙羽对着幻想出来的黑影，将半套灵狐拳逐一打出，一招一式不慌不忙，反复在脑中演练各种可能应对的局面。

直到“灵狐穿林”一掌拍出，虚空中的黑影终于被打散了。孙羽意识到，自己目前学会的灵狐拳，就这么多了。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数十道黑影，它们向他扑了过来。

孙羽连忙掏出沈二龙留下的弹弓，施展出千里神弹的功夫，一边跑动躲避黑影的攻势，一边射出石子还击。直到四五道黑影欺近身来，失去了远程的距离优势，他撒下弹弓，又重新打起了灵狐拳。他并不会后半套拳法，只能又从第一式开始，重新打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回，他状如癫狂，仿佛真的有数个敌人一拥而上，防守躲避已经失去意义，他只有疯狂地搏命，才能连连逼退敌人。

我太弱了！

一个无法磨灭的念头从孙羽的心中渐渐生了出来，随即他感到自己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连带着斗志都在逐渐丧失。

是啊，我不知道什么叫五感通识，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天赋，可是就以我现在这个年纪，再天赋异禀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