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捕抢劫犯（1 / 2）

我们来到农业银行营业所门口，只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我们挤开人群钻进去，刘所长和其他几名警官已经用警戒带围了一个圈子，圈子中间有一滩深色的血，旁边有一根大约两根筷子长、锈迹斑斑的铁棒。

罗警官把我叫进去，让我闻了闻那根铁棒，急促地说了一声：“追。”

我迅速窜出人群，沿着握铁棒的人的气味追去，后面跟着数十名警官。我穿过公路，在成百上千的气味里辨别着嗅源气味，顺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前进。吃完晚饭的人们成群结队地来逛街，很多小摊贩也乘机把货物摆出来，整条街道拥挤不堪，使我前进的速度慢了许多。穿过街道，来到广场，只见老人们在挝啰，妇女们在跳舞，小孩子们在滑冰，干扰源同样错综复杂。嗅源穿过广场，沿山脚公园的台阶往上延伸。这回，干扰源一下子少了许多，我于是放开步子向山上追去，罗警官他们紧紧地跟在后面。

公园里的台阶一级连着一级，一段接着一段，从山下一直向上延伸，不知尽头在哪里。我把舌头从嘴里长长地伸出来，一边急促地喘气，一边奋力向上攀登，把警官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罗警官在后面焦急地叫起来：“麒洛……等等……麒洛……等等……”

我不得不蹲下来等他们。透过道旁繁茂的柏枝树间隙，我看见山下的城里街灯已经亮起来——天快黑啦。山上万籁俱寂，只有从城里传来的敲锣打鼓、唱歌跳舞的声音和汽车喇叭声。等他们追上来后，我小跑着继续前进。

来到山顶的烈士塔后就再也没有台阶了。嗅源沿着一条山道继续向山梁那边延伸。山道沿着高高的山梁一直延伸到松林深处。远处，一座座山峰绵延起伏、无边无际。太阳早已落到山背后。西天边是一大片晚霞，霞光照射到弯延曲折、若隐若现的山道上，分外显眼。天空高远，大地辽阔，寂寥无边，显得神秘莫测。

我沿着山道快步前进，和警官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天渐渐黑下来。警官们打开了手电筒。森林里一片寂静。偶尔，从树梢上惊起一只飞鸟。开始，高远灰暗的天空里点缀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慢慢地，天空低沉而暗淡，星星明显增多；后来，天空就变成了一块黑色的布幕，密密麻麻的星星如无数颗闪闪发光的钻石镶嵌在天幕里，美丽极啦。

当我感觉到歹徒已经离我们不远之时，嗅源离开山道，沿着山坡向下延伸。我敏捷地向下一转，钻进树林子里，继续搜索前进。后面的警官们则乱成一团，他们相互搀扶着，拉着树枝，扯着草丛，艰难地爬下坡来。

罗警官又一次叫起来：“麒洛……等等……麒洛……等等……”

这一次，我不得不放慢脚步，走走停停，等着小心翼翼地跟上来的警官队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歹徒啊？我真想放开脚步，独自去追那个从未谋面的歹徒，在他屁股上舒舒服服地咬上一口，嘿嘿。山坡上长满各种各样的灌木、荆棘和野草，警官们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没走多久，后面的喘息声夹杂着树枝的嚓嚓声、警官们脚底打滑时的唰唰声和滑倒时压低声音轻轻地喊出来的哎哟声，响成一片。

刘所长抬手让队伍停下，然后示意大家围拢过来，轻声吩咐道：“除了我和罗正以外，其他人由老钟叔负责带回到山路上，每两人一组分开，在山路上分段巡逻守候。另外，老钟叔，请你通知指挥中心，叫他们派人守好下面的公路。”

我顺着刘所长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在山谷里，有几盏车灯忽明忽灭。随着老钟叔低沉的答应声，刘所长、罗警官已经跟在我后面，在山坡上跌跌撞撞地走着。现在，我们的速度比刚才快多了。

在灌木丛里行进一段时间后，前面出现一大片山崖。嗅源沿着山崖边划出一道弧线，继续向山谷里延伸。我们沿着山崖边爬下去，来到一条水沟边。嗅源沿着水沟向上游延伸。沿着水沟追赶，速度比在山坡上爬行又快了许多，但歹徒逃跑的速度也加快啦。水沟在山坡上蜿蜒前进，最后汇入谷底的小河里，嗅源就消失啦。我判断歹徒已经淌水过河，向对岸逃跑啦，于是来到对岸，来回搜索嗅源。

搜索了好长时间，搜索范围从十余根牛绳扩大到数百根牛绳，但始终找不到嗅源。这时，我想起了在本扎连追麂子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一天，主人带着我到高鲁山去捡松茸菌。

松茸菌生长在茂盛的原始森林中厚厚的枯叶下肥沃的腐植土里，其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都很高，因此，价格也比一般的菌子高得多，通常卖到几百块、上千块钱一斤，本扎连村好几家人都靠捡拾松茸菌富了起来。

深秋时节，高鲁山的原始森林里已经有几分寒气。我和主人在没膝的枯叶里小心翼翼地搜寻着，生怕把松茸菌踩烂。因为松茸菌的颜色和枯叶的颜色极其相似，所以对主人来说捡拾松茸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而我却能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顺着浓浓的香辣味准确地找到松茸菌。主人找了好一阵子，却没能找到几朵，看到我找松茸菌比他厉害得多，便跟在我后面，专门捡拾我找好的菌子。主人吹着口哨，紧紧地跟在我后面，每找到一朵松茸菌都要大叫一声：“发财啦。”看到他快活的样子，我也很开心，找寻松茸菌的劲头也就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