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爱的小女孩（1 / 2）

小白走后，我钻到一丛水冬瓜树下面去睡午觉。外面是炙热的阳光，连空气也开始闷热起来。我躺在树荫里，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树叶，伸出长舌烦燥地喘着粗气。不久，我进入了梦乡，游荡在家乡连绵不绝的山野里。一棵棵苍天古木、一簇簇盛开的玛樱花，偶尔有只兔子或野鹿从前面不远处飞快地跑过，当我急急忙忙追上去时，又不见了踪影。这时，我发现自己走在一条河边，河水清澈见底，很多漂亮的鱼在里面快速游动。正当我兴奋地观察着河里的鱼儿，脚下的泥土却松动起来，使我不断向河里滑去。我拼命往高处爬去，下面的河却离我越来越近了。这时，主人出现了，他眯缝着眼走过来，抓住我的前脚，把我拖了上去。主人扛着猎枪向密林深处走去。我正想跟上去，主人不见了，前面出现了一片广阔的稻田，阳光普照、稻花飘香。我看见小白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条田埂上，笑盈盈地对着我摇尾巴。我缓缓地向她跑去，快到跟前时，小白突然消失了，前面出现了一塘清澈的水。我口渴得要命，伏下身去正准备喝水，那塘水又不见了。我发现自己正爬在家里的饭桌上偷吃主人的野鸡肉，而主人抄起一根木棒向我打过来。正当我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时，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太阳已经落山。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蹲在我面前，微笑着伸过她那只小白手来，嘴里甜甜地喊着：“黄狗狗，乖狗狗。”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箭一般冲过来，迅速抱起小女孩。她不停地喘着气，厉声叫道：“他会咬你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黑色高跟凉鞋，另一只脚光着，露出灰白色的薄丝袜。我站起来，抬眼望去，三根牛绳开外的水泥地上，另一只鞋正静静地躺在那儿。旁边有二十多位穿着彝族服装的老妈妈，她们围成一个大圆圈，快活地跳着大娱乐。更远一点，有四、五百名三、四十岁的女人整齐地排着队，跟着轻快的音乐声，快速地转动着。数不清的小孩子在广场上嬉戏，有的相互追逐，有的在大人的搀扶下蹒跚学步，有的在玩小球，有的坐着一种小汽车。突然，有两只白色的哈巴狗相互追逐着迅速向我这边跑来。看到同类，我兴奋地迎了上去，想和他们一起玩耍。那两只哈巴狗一见到我，就没命地跑开去，各自躲到一个人的后面。我小心地向一只哈巴狗走过去。她见到我走来，躲在主人身后，夹着尾巴焦急地对着我大声吠叫。她的主人见到我走来，忙乱地举起手提包，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滚、滚!”我从来没见过主人保护狗，而只见过狗来保护主人，心里非常纳闷。见这些狗和主人对我那么不友好，我低着头走开了。

这时，广场上亮起了一盏大灯，照得四处通亮。远处，街道上也亮起了一排排电灯。我看见刚才来摸我那个小女孩正在远处的草地上又唱又跳，她妈妈正蹲在旁边跟她说话。看来，也只有这个小女孩喜欢我了。为了不使小女孩的母亲惧怕我，我没有去跟小女孩玩。我远远地蹲在路边，看着母女俩在那里开心地玩耍。

小女孩一会儿趴在母亲的背上，双手抱着妈妈的脖子，两脚高高跷起；一会儿围着妈妈团团转；一会儿又站到妈妈对面，咯咯笑着说：“妈妈，我背诗给你听!”

妈妈柔声答着：“乖乖，真聪明。”

那小女孩于是大声背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乖乖，真聪明，再来一首。”

“白发三千丈，缘愁是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远看山有色，静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末了，她停下来，歪着脑袋看着母亲：“妈妈，你教我背新诗。”

“乖乖，妈妈会背的诗全教给你啦，现在妈妈也没你会了，走，我们回家去学新诗。”

“我不回去，我还要玩嘛，妈妈，噢!”

“乖乖，你这样就不乖了，听妈妈话才是好孩子，我家乖乖最听话了，啊？”

于是妈妈笑盈盈地站起来，牵着女儿的手向远处走去。我远远地跟在她俩后面。

母女俩穿过马路，走在到处是店铺的一条街上。母亲雪白的连衣裙在微风里翩翩起舞，旁边是女儿天蓝色的小衬裙，远远望去，就象高贵的白天鹅旁点缀着一朵可爱的绣球花。这条街上人来人往，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很多都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大家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这些铺面五花八门，有的卖蛋糕，有的卖水果，有的卖自行车，有的卖小动物，有的卖香烟，而卖得最多的就是衣服，还有好些店铺里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

在一个蛋糕店门口，小女孩停了下来：“妈妈，我要蛋糕。”

“现在几点了？不能吃了。”

“啊呀，不嘛，我要嘛。”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老板，这些小块的蛋糕多少钱一块？”

“噢哟，你家呀，本来嘛，卖三块钱，你家就两块五毛吧。”

“这么贵呀，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