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阴霾(1 / 2)

翟江联系到白念的时候,白念在翟江挂断电话前接通了电话,听着白念在电话另一端的指挥:这张桌子的名字不对,这边是我父亲的位置。翟江听出来应该是在安排明天订婚仪式的宴席。

“您好翟江管。”白念声音有些疲倦,原因显而易见,如果不是看到是翟江的电话备注,她大概率是不会接通电话。

“白念女士,您在忙吗?”翟江问道。

“还好,你有事说就好了,”白念说完又问,“是关于高鸣的事情吗?”

“是的,关于高鸣的事情,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不直达您有时间吗?”

“有的,您在那里,我现在就可以过去,警局吗?”

“我们在上次的咖啡馆见面吧。”

“好的翟警官,一会见。”

还有一天就是和高鸣的订婚仪式,白念似乎终于显得是有些慌张了,但是订婚的筹备并没有因此停滞,不得不感慨这是个足够勇敢的女人,翟江在心里感慨。

半个小时后的咖啡馆,白念头发有些凌乱,妆容也没有上次精致,脸上出现了因为熬夜才会出现的暗沉,但是见到翟江的时候,还是努力提起笑意,向走过来的服务员要了杯咖啡,和起身迎接示意的翟江握了手,将装有请柬的背包放下。

翟江看到包里露着的请柬封面,笑道,“不知道有没有我的那份。”

“当然有,”白念回应后才从包里一侧抽出来一份请柬,红色的外封中间是烫金的字体,写有订婚请柬四个字。

“谢谢,如果可以一定赴宴,”翟江起身接过请柬弯腰致谢。

“高鸣可以出来了吗?”白念问道。

“恕我无法回答您,但是我想不会太久。”

“订婚宴之前吗?”

“很难说。”

“那好吧,”白念回答。

“关于高鸣有些事情要问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回答?”翟江说道。

“只要是有利于高鸣的事情,您直接问就好了。”白念眼睛发亮,翟江这么问的话,至少说明高鸣还有机会。

“是这样的,我想问您,您和高鸣接触以来,是否提起过十三年前的事情,高鸣有情绪激动或者是其他什么反常的表现?”翟江选择比较委婉的方式问道。

“您是什么意思?”白念反问,并没有读懂翟江的意思。

“就是高鸣有没有曾经压抑或者是沉默的其他可能,但是很反感这件事情?”翟江知道,高鸣是否对十三年前间反复提到这件事情的人,有没有杀人的冲动,这样的事情很难直接开口,并且这也是无法察觉的表现。

“好像是没有的,”白念如实回答,“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高鸣并没有显得很生气。”

“是这样的啊,”翟江说道,好像这件事情的答案只有从高明那里才能得到答案。

“翟警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白念稍微有些焦急的神色。

“没有,只是关于韩博的案子,有些细节的事情向您求证一下。”翟江回答。

“细节?”白念自言说着,面庞显得很是焦急,“是我的回答不够细节吗?”

“并没有,白女士您不要着急,这并不是能够直接判断的事情。”翟江解释,白念尽管会配合,但是对于白念而言,这样的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白念起身弯腰深深的鞠躬,“翟江管,拜托您了。“突然的举动让翟江有些慌乱,随后快速扶起来对方,“白女士,我会尽力的。”

“谢谢您了。”白念终于站起身子。

翟江并没有在停留,带着请柬离开了咖啡店,翟江突然觉得来见白念并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好像对于高鸣的事情突然多了很多的压力,咖啡店门口翟江点燃一支烟,这时候接到徐龚打来的电话,没有说明对于刘子豪家里侦查的结果,但是听语气似乎是有些发现。

“你过来看看吧,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徐龚说完便挂了电话,随后看着刘子豪的书房长叹一口气,现场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但是根据试剂的反映,现场血迹的布置,与韩博的情况一直。

令人头疼的事情,如果说韩博的情况是被杀,那么刘子豪的情况则说明,韩博也是可能是自杀,因为现场情况实在是匪夷所思,毕竟徐龚不可能对刘子豪的父母提出这样的理论。

唯一有差异的地方在现场匕首的位置,根据血迹显示,防止割腕的刀最后被放在距离刘子豪大面积血迹的七米左右的地方,中间的路径没有任何滴落的血迹,这说明确实存在刘子豪在距离自杀的很远的地方割腕,随后回到这里等待死亡。

现场的第一目击者刘子豪的母亲目前还在医院,陪同而来的是刘子豪的妻子孙馨,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孙馨眼眶含着泪水,坐在客厅沙发思考着什么,目光所视的地方时两个人的结婚照。

徐龚从书房向客厅望了一眼,随后继续收集地上的足迹,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翟江比较合适。刘子豪自杀后,其父母和妻子孙馨一直在医院照顾,只有孙馨回来过几次,拿取换洗的衣服,并且处理了现场的血迹,但是但是并没有进行彻底打扫,原本是计划今天进行清理书房的,但是因为徐龚的到来,而未能进行。

书房内的两名刑警在血泊外的地方提取到三种不同足迹的足迹,其中一组足迹比另外两组足迹较小,应该是孙馨清理现场时留下的足迹。

徐龚完成现场足迹提取的时候,翟江出现在门外,简单的询问了现场的情况,翟江得知了现场的情况,只是脸上并没有表露意外的神情,有些冷静的点了点头,视线便从书房转移到孙馨身上,目光耐人寻味。

“您还好吗?”翟江声音轻柔。

孙馨点点头拭去脸颊的泪痕,点点头回答,“翟警官,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什么要问的,只是向您确认几个问题。”

“什么事情?”

“关于您丈夫刘子豪自杀那晚,您确定是只有您公公婆婆在家对吗?”翟江问。

”是我公公发现了我丈夫自杀的事情,”孙馨从桌子上抽出纸巾,擤了鼻子后声音有些嚷,“他说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外人。”

翟江沉声应了一下,刘子豪确实是属于自杀未遂,而之所着这么做的原因,也大概率是为了洗脱警方对于高鸣的怀疑,同样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场景,那名说明韩博也是这样的,这就牵引出为什么韩博先服用安眠药后再自杀,割腕是为了指引警方韩博的死存在疑点,而刘子豪以同样的方式割腕自杀,并且在自杀前告诉李晓雪十三年前安暖的事情,是他和韩博所谓,在此之前刘子豪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这样的原因应该是与高明有关。

“孙馨女士,您丈夫的的书房是您收拾的吗?”

“是的。”

“虽然这样有些过分,”翟江吸口气说道,“但是还是请您回忆一下,关于您丈夫当时自杀时候地上的血泊,有没有发现类似于纸巾和手帕的东西,当然有可能已经被浸泡在血泊当中。”

孙馨沉默片刻后回答,“确实有发现一些纸巾,好像是厨房用纸,但是已经被扔到小区的垃圾站。”然后视线再次回到墙壁上的婚纱照。

“那就不再打扰您了。”翟江说完起身离开。

到市医院的路程不算很远,翟江想最后拜访一下安暖的父亲,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结束对刘子豪妻子的拜访后,翟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在遇见韩博之前,李晓雪与韩博三个人并没有任何交集,但是这十三年间的过程却并没有淡却他们仇恨,却相反变得愈发浓厚,李晓雪对于韩博的恨意是从何而来的,或许安暖的父亲能够给翟江一份答案。

临到医院的时候,翟江还是选择去了一趟医院附近的水果店。医院附近很多商铺,这个时间显然生意并不好做,住院楼在医院有个偏僻的后门,那里经营着几家殡葬店,骄阳似火的天气,生意却格外冷清,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翟江脚步停顿了下来。

穿着病服的身躯有些佝偻,和店内的老板商量着殡葬事宜,翟江之所以停留,是这个身影让他觉得熟悉。

老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显然店主并不接受,于是摆手让他离开,显然老人并不能支付令店主满意的金额,蹒跚的走出来,又像隔壁的店铺走去,翟江想他应该是顺着店铺一家一户的问着。

终于转身后蹒跚两步,老人停住身子,翟江已经认出老人就是李晓雪的父亲,这时候对方转身。

“翟警官呢,您好啊。”银发如雪从发梢蔓延至尾端,脸上的沟壑纵横眼神暗淡,下面病服衬衣缺了没钮扣,使得看起来显得另类。

“安叔叔,您这是在做什么?”翟江开口。

“儿子死了,老伴没了,女儿也被警察抓走了,难道不是自己料理后事吗?”老人面庞抽搐略显得苦涩,但是眼睛却带着浓厚的恨意。

翟江还在思考老人是如何得知李晓雪被捕的消息,老人沧桑的声音又传过来,“翟警官,您说调查我儿子的案件真相,但是现在真相呢?”

“真相就是我儿子是意外溺水吗?”

一连两个问题让翟江无从开口,于是稍微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安叔叔,目前警方调查的结果,十三年前安暖确实属于意外死亡,而我想您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十三年的时间太久,久到您在经过生活的坎坷后,将这个想法作为活下去的源泉,它像是您干涸沙漠了位于的水源,时常能够激励您对生活坚持下去。”

老人愣愣的看着翟江没有开口,这一瞬间好像阳光不再刺眼,乌云遮盖了天空,阴影之下的老人感觉身上很冷,那种寒意贯穿全身。

“关于这一点,而我的朋友韩博,为了幼时好友的父母能够坚定的活下去,才不得不将这个秘密背负在身上十三年之久,您在经历失去挚爱的同时,他们也活在杀害朋友的阴影中无法释怀。而您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半年前拜访您的就是韩博,我想在那个时候开始,您是否就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在你们聊天的过程中,你知道他患了癌症,且恰好住在您女儿李晓雪上班的医院,因此让您的女儿李晓雪刻意的接近他,并且找机会杀掉为安暖报仇是吗?”

乌云被风吹散望更远的地方飘去,乌云遮盖的,老人摇着头泪流满面。

“是我害了他们。”

“李晓雪杀害刘子豪的事情,是您指示的吗?”

“是我指示的,但是他们该死啊。”

“我理解您对于十三年前那件事情的执念,但是我无法理解您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女儿。“

“我从不奢望能被理解,您只需要按照法律办案就好。”

殡葬店往下是三阶台阶,锤了锤腰椎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情的,”翟江还没有回答,然后又听到这样一句话,“其实在见到您之前,我就应该去警察局自首的。”

“您是蓝黄色弱对面?”

“大概吧,年轻时总有人说我蓝黄不分,因此常和被人因此打起来,但是那枚蓝色的纽扣是真的存在的,我妻子亲口告诉我的,那枚纽扣式蓝色的。”

“这也就是您为什么如此坚定的原因,但是我更想过另一个可能,只是真相我无从考证,但是或许是个善意的谎言。“

老人没有回答翟江的话,而是眯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十三年前的事情。灯光很暗,电视机播放着时下最新的电视剧,妻子很爱看,但是他却看不懂,不过这种生活很惬意,女儿前些日子说想回家住了,他这几天在问村委计划生育是否放松了些,于是今天喝的酒有些多,灯光泛着淡蓝色的光晕,照耀在撒欢的儿子身上。儿子还小,但是个子也快赶上他母亲了,性格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好像找不到什么烦恼。和母亲诉说着学校认识的好友,说道明天学校有一场郊游,但是天气还没有回暖,母亲不得不翻箱倒柜的找出已经收起来的外套,检查一遍又一遍,然后喊道孩他爸,衣服袖扣的扣子怎么掉了,他起身看了一眼,酒意便有一次涌上心头:内扣没什么看得见的,话尽便又躺下不再说话。

“你的那个黄......蓝色的钮扣放哪里了。“

“梳妆台的柜子里,跟你的戒指放在一起好像。”

妻子好像翻身去寻找了,那时候他已经因为醉意上头,昏昏沉沉,脑海似乎是女儿回家的场景。

“妈妈这是什么颜色,蓝色吗?”

“对,这就是蓝色。”

“为什么我的朋友都说这是黄色呢?”

“你要相信妈妈啊。”

“好,我相信妈妈。”

声音逐渐飘远,穿过房间飘向远处,又好像从远处的乌云那里传来,只不过随风吹散了。

对于父亲的事情,李晓雪显得很愤怒,多次提出要见翟江的诉求,翟江决定在见高鸣之前,先与李晓雪见面。

关于警方对于父亲的指控,李晓雪表示一切行为是自己的主动医院,并没有收到父亲的教唆,杀害刘子豪也是为了给安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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