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寸芒今何在？（2 / 2）

灶台厨门口月光映下，三个身影渐渐清晰，高大身影压的狭暗灶房，犹如囚笼。

为首人走近，赫然是那肩挂环形链兵的头目，锦衣指挥使。

锦衣头目来到门口，始终没有看少年一眼，而是直直的盯着屋内另一人，被少年称作碳伯的人。

尽管屋内昏暗，锦衣头目依然看到了碳伯鬓角的依稀华发，原本放在腰间的手，缓缓放下，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终究还是老了……”。

唤作碳伯的人，没有搭话，一边轻咳，一边依旧不紧不慢的拿着烧火棍，捯饬着炭火。

锦衣头目也不恼，又自顾自的道：“有件命案，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唤作碳伯的人，拿起酒袋又喝了一口，依旧不言。

“碳伯不会说话，他是哑……”一旁的少年鼓起勇气喏喏接口，只是后面的话，却被一声略微沙哑，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沧桑声音打破。

“唉……，果然，即便是已死之人，也躲不过锦衣刨地三尺啊！”说话的赫然是那一直不言语的碳伯，一张口就说了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什么叫已死之人？你不是好端端的在这么，怎么说自己已死了？是糊涂了？亦或者是——逃犯？

身后两名锦衣人已然握上了腰间绣春，随时准备出手拿下眼前人！

直到锦衣头目挥了下手，才听命站立于门两侧。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说自己已死的碳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又淡淡的道

“我若说只是路过，你信吗？”

碳伯不语，眼角看了眼锦衣头目，似乎在说你真以为骗鬼呢？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的？”

“刚才好奇，现在却不好奇了！”

“哦？”锦衣头目原本面露疑惑，旋即明白过来，轻笑道：“看来，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不错”

“你就那么肯定没有看错？”

“千屠铁判的招子，小李飞刀的刀子……如果这世上，有什么跟我的刀一样准，那就是你这双千屠铁判的一对招子了，能察觉我假死的人，也只有你陆三千了。”

“哈哈哈哈——”锦衣头目大笑起来，“好一句，千屠铁判的招子，小李飞刀的刀子……，能得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小李探花这样夸赞，我这应该是这劳什子江湖头一个了吧！”

嘶～嘶～嘶，屋内接连传出三声抽冷的吸气声

两名锦衣人，一个少年

两大一小，睁睁的看着华发人，这个邋遢白发人竟然是传说中，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李寻欢？

尤其是那少年，眼珠瞪似要爆立马爆出来，有惊喜，有疑惑，甚至有些激动！

“不对，卷宗上不是说，他早已死了，他怎么又……”一锦衣人面露疑色，想起了自己在卷宗上看到的某些记录。

卷宗记载：小李飞刀李寻欢以飞刀绝技大败兵器谱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后，加上第一的天机老人也已不在，直接从第三成为当世第一人，之后与天机老人孙女孙小红双双归隐。

孙小红年老病故后，小李飞刀因思妻心切，郁郁寡欢，不久后也故去了，是其子李曼青亲手操办的，很多李寻欢的故交旧友都去拜祭，不似作伪。

“卷宗？嘿嘿，写的都是想让你看的东西罢了……”千屠铁判陆三千嗤笑一声，看向华发人：“比起那乱写一通的废纸，我更相信我这双眼睛！……这个江湖上所有人，都小看了他的飞刀绝技……”

“不，他说得对，小李飞刀早已死了！”华发人瞧着炉灶里的炭火，在烧火棍的翻跳下，火星四溅，“至少我的心早已死了。”

话语中，虽也说了小李飞刀已死，却已然是承认自己就是那如假包换的李寻欢了！

锦衣头目千屠铁判挑起一个凳子，也不擦拭，直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扑通坐了下来，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下，饮了一口，扔给了李寻欢，看着他头上华发，洒脱道：“至少这副皮囊还在不是？不过……小李飞刀，嘿嘿，小李这称呼还真不怎么适合你了！”

“至少在我这里，人会老，刀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