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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我的祖宗!你这热病都没好还想出远门?再说你要去哪儿寻他?”赵司业颤悠悠上前止住杨砚青又扶他躺下了。

杨砚青虚弱地喘上两口气眼圈又红了,“......吐蕃,他定是回了吐蕃,我要去找他。”杨砚青边说边又扶着床沿要起身,气若游丝,“小宝,备车。”

宋小宝和小五互看一眼又都看向赵司业,赵司业叹口气点点头后,宋小宝哭丧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看样子信已拆开过了。

“少爷......其实吐蕃那边派人送信过来......说夫人几日没回岭狼军中,也没直接回吐蕃,还来问咱们夫人是不是一直住在府里......”宋小宝皱巴起脸:

“少爷,如今夫人根本不知身在何处,咱们上哪儿找去啊......”

杨砚青听完这话一阵急火攻心当即狂咳起来,吓得赵司业赶忙拍着杨砚青的后背:

“别急,别急,我帮你找,掘地三尺我也你帮你把墨踪找出来,你先把病养好,好不好?”

杨砚青依旧咳嗽着,眼睛似咳出血泪,他一把抓住赵司业的手紧握不放,已经说不出话。

“我的话你还不信?”赵司业拍拍杨砚青手背,眼里也盈上泪:

“曹祭酒给画院留下的信鸽处算派上用场了,天南海北哪儿都有咱的人,我这就让人用信鸽把消息传出去,你就等我信儿吧,但前提是你得先把身体养好,绝不能病垮,否则一旦垮了你还怎么去找他?”

杨砚青随后用力点点头,泪水断了线......

在之后一段日子里杨砚青老老实实喝药汤,又让府厨配合府医写出的单子进行食补,另外杨砚青每日还加入了身体锻炼,除了跑步和一些力量训练外,夜间广场舞也被他又安排上了。

除此之外便是每日前往画院驻扎在信鸽处,虽然一旦有消息定会有人亲自给他送来,但杨砚青却不放心,要不是赵司业等人拦着他告诉他鸽子晚上也得睡觉,他都想住在信鸽处,生怕万一半夜来消息他不能及时看到。

这日晚间杨砚青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其实自从他得知自己冤枉了墨踪,得知竟是梅赤先三番两次要害墨踪,而自己当初竟还求墨踪饶梅赤一命。

杨砚青都能想到墨踪在听完自己这番话后该有多痛苦,多伤心,毕竟自己竟帮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求情,一想到这里杨砚青就难过和自责得更加睡不着觉......

当他迷迷糊糊好不容易闭上眼后也已到了鸡鸣时分,宋小宝此时竟连外衫都没穿好,一身白花花亵衣直接冲进了卧房,手里举着一封信鸽处“十万火急”送到府里的信。

“少爷!夫人有下落了!”

杨砚青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又狠掐自己一下,当看到宋小宝果然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冲进屋时,激动得差点儿从床上栽下去,“夫人去哪儿了?快拿来给我看!”

宋小宝冲到杨砚青面前时却猛然跪下了,窗外天空此时渐露出蟹青色的光打在他脸上,杨砚青这才看到宋小宝满脸泪痕,就像刚从土里爬出来般灰青着脸,“少爷......夫人出家了......”

说罢宋小宝哇地一声哭出来,“夫人去了天同郡,在梵归山下出家当和尚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对不起夫人

杨砚青一听到天同郡和梵归山几个字,脑海中一道惊雷劈下来,脱口道:“可是梵归山下的寂明寺!”

原本还抽泣着的宋小宝在看了眼纸条后愣住了,“正是寂明寺......少爷如何知道的?”

杨砚青自然知晓历史记载中墨踪大仇得报后再次皈依佛门的地方,而寂明寺甚至相当于里程碑似的存在,一代画圣的成神之路正是由此展开......

但杨砚青在潜意识中却一直规避这段历史,他还幼稚的认为墨踪在跟自己好了之后绝不会再出家,更天真的认为自己能改变历史......

有那么一霎那杨砚青甚至想到了放弃,他觉着自己就如恢弘历史秒针滴答一下时划过的弧线,转瞬即逝,自己连一粒尘埃都不如,但下一刻杨砚青又让自己强打起精神,毕竟他能放弃画院,能放弃自己的命,但他绝不敢放弃墨踪,这世上若没了墨踪,他活着也没丝毫意义。

杨砚青立刻让宋小宝给他收拾行囊这就准备上路,赵司业应是同样收到信鸽处抄写的消息已风风火火赶到了曹府。

“我就知道你肯定坐不住!”赵司业见杨砚青、宋小宝和小五仨人跟热锅蚂蚁似的在屋里来回穿梭收拾东西。

“都停下来!”赵司业气得一拍大腿喊道:“曹砚青,你一个画院监丞,没令牌你连河西都出不去还怎么去找墨踪?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搞到梅刺史的令牌!”

赵司业话音一落,屋里仨人顿时呆在了原地,毕竟对于杨砚青来说,什么东西他都能用钱搞定,唯独梅刺史的令牌,想要搞到手不得比登天还难?

“我藏在什么箱子、缸子或米袋子里不就出去了。”

“想得容易!”赵司业的胡子又飞起来了,“出了敦煌郡就是层层关卡,连米都要重筛一遍更别说藏个大活人了!”

杨砚青额头有些冒汗,“......除了令牌就没有别的能通过关卡的?”

“除了令牌就剩下曹祭酒手上那个翡翠扳指能随意进出河西了,但曹祭酒连骨头都喂狗了,上哪儿找扳指去?”

杨砚青:“......”

“小宝,把我屋里那个针线匣子拿来。”

宋小宝:“......”

“扳指还能在针线盒里不成......”小宝撇撇嘴,嘀嘀咕咕的还是照做了。

当宋小宝把针线匣子递给杨砚青后,杨砚青从里面明晃晃拿出个翠绿大扳指,轻描淡写道:

“当时想着针线盒里正好缺个顶针儿,就放里头了,您看是这个不?”

众人:“......”

赵司业他们仨看着杨砚青凭空变出个和曹祭酒手上一模一样的翡翠扳指,当时就傻眼了,就更甭提这名贵扳指还被杨砚青当顶针用,仨人此时表情别说多精彩了,最后还是赵司业扑哧一下笑开了花儿。

“曹砚青啊曹砚青,你可真有本事!我说刺史大人手上的传家宝怎么没了,敢情是落你手里了!”

杨砚青车马劳顿几日总算是赶到了天同郡,进了城后他连客栈都没找直接马不停蹄连夜就赶去了梵归山下的寂明寺。

不过宋小宝倒是在进城时被杨砚青“扔”在了郡里,只因赵司业非给那个在天同郡的挚友去信说要款待杨砚青,而赵司业这挚友还就是天同郡郡守,杨砚青哪儿有闲工夫应酬,干脆也学柳六让手下扮演皇子的把戏,让宋小宝也假扮了一把。

要论宋小宝的机灵劲儿绝不会露馅儿,且郡里若有个人照应,办什么事也方便,杨砚青甚至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到了寂明寺时已是入寝时分,杨砚青让车夫自行驱车走后便背个包袱一身素衣进了寺庙,要说长相出众还是有几分好处,至少打着哈欠面露不悦给他开寺门的和尚在见到杨砚青后立马揉揉眼绽出笑颜,以为月光下来了个仙子呢。

杨砚青刚迈进寺门就急忙打听上了,“小师傅,敢问咱寺里是否有个叫墨踪的和尚?”

“墨踪?寺里并无此人。”圆脸的和尚打了个哈欠,“莫非施主不是借宿而是来寻人的?”

杨砚青听完和尚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不不,我是来借宿的,顺便也向师傅打听个人,难道咱寺里从未来过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

“白发?哦!施主说的应该是山寂吧,他是住在寺里,还和我住同一间房呢。”

杨砚青听后大喜胃里一阵翻滚,心里也算踏实了,“对了小师傅,我可能要在寺里多住几日了。”杨砚青连忙又拍拍包袱:

“不白住,我带了香火钱来,其实我就是想来寺院静静心。”

“施主若不嫌弃自然能长住,就是寺院地方小,施主可能要和我们共用床铺,若施主不介意,明早我跟大师兄讲一声便可。”

“太好了,多谢小师傅!”

“不必客气。”和尚笑容可掬地眨眨眼,”叫我净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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