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青衣船夫(1 / 2)

纯州生辰纲被劫,荡平乌首山也没能追回。

作为一个小小的县府,老太后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可是礼部却要狠狠的处罚了纯州。

当这个消息到达纯州后,原本那些攀附宋家的家族一个个拍拍屁股走人,现在宋家可谓处于极度危险的位置。

礼部已经扬言处罚,而且豫州州牧也要就纯州辖区监管不力,查处宋明,如今的宋家可谓是走到头了。

往常宋家仗着有个户部侍郎的亲家,在这纯州一手遮天,如今传出宋家大小姐冷落大房,大姑爷张子扬休婚回京,现在还有谁保得了宋家。

这时的宋府较以往,可谓是冷清至极。

原本的二房姑爷楚云深也被张子扬当街斩杀,平日里来府上清谈雅事的才子佳女都去寻了别处。

张子扬冷清的院子里,宋翠翠坐在地上,脸上还有来自父亲的手掌印,嘴里一直在呢喃着,报应报应之语。

不过说来奇怪,距离消息传出已经有些时日,依然不见处罚下来。

更有传闻是户部侍郎顾及原本的亲家之情,抬了宋家一手,当然具体这些都是坊间传闻,信与不信全凭自己。

如月客栈里,顾青山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先前从乌首山上下来,已然成了一个血人,好在林裴月会照顾人,顾青山说他就是个丫鬟命,也少不了被那深亮如珠的眸子盯着。

对于乌首山上的事,顾青山在床上躺了几天,想着那些血腥得场面,心中也逐渐平静。

曾经的他是个贪淫好色得纨绔子弟,如今也有了提枪冲阵的气势。

顾青山从床上起来,瞧见地上林裴月打的地铺,不由抿了抿嘴。

这个时间那女人应该又跑出去买早饭了,客栈里饭食贵,光是住着么久都要花不少银子,算起来先前从黑刀身上扒过来的银子也该用完了吧。

顾青山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

好在钱财大权在林裴月那,不然他一天就挥霍干净了。

林裴月从房外回来,手里提着一包馒头和从掌柜那要的一碟萝卜干。

顾青山给她到了一杯茶,牢骚道:“本少爷的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林林将馒头放到桌子上,双手背后,露着小虎牙,笑着看向顾青山。

顾青山扫了她一眼,捏起一根咸菜放入口中:“怎么了,藏了什么好东西?”

林林见他不为所动,便收起小虎牙,拿出藏匿得一根卤鸡腿塞进顾青山的手中。

顾青山闻着香味有些惊喜,但看到气鼓鼓的林林,又将鸡腿拆开油纸,撕下一块肉给她,后者赌气不要。

顾青山说道:“是时候离开纯州了,小赵的家在舒阳,我们顺着淮陵江顺流而下只需两三日便能赶到。”

林裴月没好气的说道:“你的伤还没好,这么着急上路?”

顾青山看着已经愈合的左肩,说道:“现在只是留下一倒大疤而已,不碍事,早到舒阳,便能早日提小赵报仇,早日回家。”

顾青山看着皱着眉头的林裴月,又说道:“我们也能少吃些苦。”

饭后,顾青山穿起衣衫,之前被血染红,如今被林林洗的没有一丝血腥味,倒是有一些清淡的花香。

纯州城陆水二运接通,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州,其中经商的门户也十分众多,大街上随意拉出一个便是家财万贯,自认也少不了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之前的宋家二房楚云深也算是一位,家中经营着染坊生意,当的上纯州一富。

纯州与武都不同,这里有钱就是土皇帝,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自幼缺乏管教,年纪轻轻便无恶不作,更有甚者当街杀人,喊官府来洗地。

当街抢夺商品、强迫妇女更是时有发生。

对于这些权贵把整个纯州城都当做领地赖划分,没有人只有物,尤其是女人。

但因为纨绔子弟也有一掷百两的习惯,许多贫困人家都竭力把自家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送到街上像货物一样任由挑选,只要被这些纨绔选中,便会撂下几百两银子。

对于那些长相俊美的男人,那些富家小姐同样如此,所以在纯州的街头呈现出一种病态。

才子佳人一个个站在路边任人挑选。

在这里没有王法,只有金钱权势。

所以纯州贡献朝廷的贡品十分丰厚,纯州丢弃生辰纲,礼部大怒,豫州州牧大怒,却也只是处罚一个宋家。

对于纯州背后的根基也就只有京城那位礼部尚书才敢动吧。

当黑暗露出一角,说明背着阳光的那一面大到太阳只是一个光点。

顾青山带着林裴月重新上路,两席白衣,男子背枪,女子抱剑,缓缓向着渡口行去,从纯州坐船顺流而下,到勒川下船。

走着走着大道上一阵骚乱,道路两旁的男男女女都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

顾青山好奇回头看去,有几个骑着白马的少年从闹市中穿过,又从身边飞奔而去,其中驮着一名女子的黄衣少年故意往顾青山这边奔来。

顾青山一把拉过林裴月,那少年似乎有些恼怒,跳下马,转身往顾青山这边过来,顾青山将林裴月护在身后。

那黄衣少年打着赶马鞭,噼里叭啦,那几名骑马的少年都停下看着黄衣少年。

其中有个紫衣胖子看了看顾青山身后的林裴月,肥嘟嘟的脸上露出猥琐的惊恐之色,急忙喊道:“不要把妹子打伤了!”

林裴月默默抓紧了顾青山的手臂,顾青山拍拍她的手,轻声道:“不要害怕。”

那黄衣少年吐了一口痰,怒狠狠的说道:“小爷最讨厌你这种装逼格的江湖人,除了几块肌肉,背了个不知名的东西,明明什么都没有,狂什么狂?”

顾青山盯着眼前的黄衣少年,不禁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与他无二,不过自己可没杀过人没强迫过妇女。

顾青山取下身后的包囊,将银枪握在手中。

黄衣少年看到那闪亮的银枪,嘲讽道:“你这银枪莫不是生铁镀的?拿个假玩意唬人,怎么?你敢对我出手?”

顾青山嘴角勾起,一点寒芒爆出,那黄衣一下受到了惊吓,从马上跌落。

铛!

而就在顾青山正要刺到黄衣少年时,枪被另外一根长枪挑起。

顾青山看着来人制式衣冠,是衙门的人?

顾青山眉头一皱,肩膀上林裴月的手抓的更紧了。

黄衣少年看到眼前来人顿时底气再升,从地上爬起,指着顾青山大骂道:“你个猪猡,有本事再来啊!哼呵,你今天走不掉了,你后面那女人肯定会被我们狠狠凌辱至死!”

顾青山听到黄衣少年的污言秽语,顿时心血翻涌,怒气冲冲,握紧银枪,就要去杀了这黄衣少年。

却又被那官府伍长一棍敲的后退,他这一棍,将顾青山原本尚未痊愈的左肩有开始渗出血迹。

那府衙伍长盯着顾青山得伤口,眉头一皱,说道:“你若杀了他,你会死还会连累身后的女子,少年人莫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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