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恍若地狱（下）（1 / 2）

从高层摔落的巨虫在中庭堆起一个尸山，其它肉虫偶尔爬到附近，也毫无所动，似乎对死掉的肉虫没有兴趣。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苏佑尘说，“猜猜谁是真虫子。”他的眼睛放出光来。

窦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孙德刚则沉默转身，从走廊里拖出两只死虫子，它们的骨钩已经大多脱落，身体也撕裂开来，黄色的粘稠液体在创口处凝结成痂。

苏佑尘扯下一根骨钩，沿着创口完全剖开，露出巨虫的内脏。许多细长的白色管腔，一层层地堆叠在一起，看上去像是虫子的消化道。他又把内脏刮掉，只留下粉色肉质外皮，然而浓烈的粪坑味还是让三人一阵阵作呕。

“就当下乡实践，自然肥料培养有机蔬菜。”苏佑尘说着，把粉色肉质外皮裹在身上，头和手都完全裹了起来，只留出面部，细细地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向外走去。

起初他还有些摇晃身体，但两步之后，迅速自然起来。孙德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握着大锤，举在腰间，缓缓移动脚步远远跟着。窦龙在孙德刚身后，神情紧张地望着。

店门口的巨虫不算多，只有四、五条漫无目标的蠕动着，不时抬起上半身，张开骨钩发出‘嘶嘶’声。

苏佑尘走到它们中间，有一只巨虫忽然扭转身体靠了上来。孙德刚一下握紧大锤，紧走了两步，却见那巨虫的骨钩在肥厚的肉质上刮了两下，粘稠的液体卸去了大部分力量，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它顿时失去了兴趣，扭身向其它地方蠕动过去。苏佑尘小心地转身，脸冲着孙德刚和窦龙，露出笑意。

忽而一只肉虫从头顶落下，一下砸在苏佑尘身上，3米长的身躯异常沉重，把他砸得跪倒在地。孙德刚一惊，拎着大锤就要向外冲。苏佑尘连忙摆手，缓缓俯下身体，让巨虫爬到地上。

那巨虫骨钩着地，蠕动身体，绕着苏佑尘盘成一圈，抬起上半身，张开吞噬管，几乎贴在苏佑尘脸上，嘶鸣了两声，扭身向远处蠕动过去。

孙德刚眼神一亮，立刻转身去找其它虫尸，不多时，三个人已经裹得和三条肉虫一模一样，小心向店外走去。

沿着扶梯连续下了三层楼，三人听见上方传来踩踏声音，回头望去，赫然发现几个和他们一样的‘直立肉虫’正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巨虫，向下走来，起先还挺顺利，后来巨虫越来越多，粗大的肉管几乎把地面铺满，越来越难找落脚的地方。

一个‘直立的肉虫’似是被巨虫绊倒，发出一声惊呼，一下摔进虫堆，一群巨虫立刻嘶鸣起来，一拥而上，片刻便将惨叫声完全压住，疯狂蠕动的虫堆迅速把他分食一空，只剩下一片‘沙沙’的咀嚼声。

窦龙面色一白，身体摇晃，险些摔倒，还好被苏佑尘托住，迅速向楼下走去。

当他们走到一楼中庭时，整个商场里的‘直立肉虫’都看见了，他们脸色不再僵硬，眼睛亮亮的，闪动着希望的光。

窦龙小声嘀咕：“我们救了他们一命，得全校表扬了吧。”

“是苏佑尘，不是你。”孙德刚提醒。

“对，对，是我尘哥。”

“小心，躲开！”苏佑尘突然喊，一下闪进中庭的售货柜台后面。

其他两人刚蹲进来，只见整个商场里的巨虫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一起向商场大门蠕动过去，接连有‘直立肉虫’被绊倒，但那些巨虫却不再夺食，而是争先恐后地赶向大门，即便从楼上摔下来，只要没死，翻滚两下，又向门口爬过去。

“虫子在集结？”孙德刚问。

“好像是，它们是有组织的，”苏佑尘低声说，“一定有个指挥虫。”

“我们去把指挥虫干掉！”孙德刚说。

“别别别，你们可别想不开啊，一起回去。”窦龙哭丧着脸说，“边嘉琪那个女人不讲理，你们得帮我解释啊。”

“恐怕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苏佑尘指指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