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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会当着面说,但背地里肯定要心疼好久。

迟意吃得很快,没多久,那半碗面就见了底,甚至将汤都喝了个干净。

祝渂眼神从他身上轻轻移开,喉结上下动了动,忽然觉得林叔做的面条有点咸。

“慢走,有空常来看叔!”

林叔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迟意回头跟他招手:“知道了,外头冷,进去吧叔。”

祝渂站在一家便利店边上,支着腿半靠着墙壁,看着迟意走过来。

见他手里握着瓶水,迟意愣了愣,“吃不惯?”

林叔口味重,做饭也是。迟意自小吃惯了,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还行。”祝渂眼睫很密,垂下来的时候会在眼睑处打下一层阴影。迟意老被他这么看,再淡定也要看出朵花儿来了。

“怎么不给我也买瓶?”他伸手,摸上那瓶水,一愣,“怎么是凉的。”

祝渂盯着他没说话,松了手。

水瓶到了迟意手里。

迟意拧开瓶盖,对嘴喝了一口。

手腕上的发绳滑落到腕骨下,没入袖口里。

迟意一口喝了多半。

喝完,他拧上瓶口,还没来得及全部咽下去,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了个满怀,差点没呛着。

那一瞬间,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迟老师。”祝渂将头抵在迟意的肩上,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低低的,闷闷的:“我忽然有点害怕。”

迟意懵了一下。

大街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算什么样子,但眼下顾不得这些,他搂着人的腰,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搓了搓,和他开玩笑:“怕什么,迟老师都不怕。”

祝渂又不说话了,整个人很沉闷。

他真的有点怕了,仅仅是一个林叔,就让他有点遭不住。

他不说,迟意也不问,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任他抱着。在这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和祝渂也是个名人,是一举一动都能在互联网上掀起极大波澜的流量明星。

过了一会儿,迟意手里的水都被他握热了,祝渂才又开口:“迟老师。”

迟意说:“嗯?”

祝渂道:“回去之后,让我照顾你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个常山别墅区也是我瞎编的哈~

剩下的路程不远, 迟意打算走着去。

他带着祝渂去超市里买了些水果和补品,一人拎着两袋出来。

要去的地方在小镇边上,迟意对这里很熟, 虽然很久没回来, 街道都有些变样了, 但好在记忆里的那些路都还能走。

他带着祝渂抄小路,走在农家的田坎上。

踩着泥土,跟走在大城市里完全不一样。

“有种出来郊游的感觉。”

祝渂在德国上学, 他听说国内学校会组织学生来外边郊游,跟现在这样挺像的。

迟意问他:“你喜欢郊游?”

祝渂说:“你不喜欢?”

“也算不上不喜欢, 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路过一条水渠, 迟意长腿一迈, 白鞋上沾了点泥, 他没怎么在意,回头看祝渂, 见他无比轻松地跨过来了, 便继续往前走。

“真的很没意思?陆淮跟我说,他也不喜欢。”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郊游真的不好玩?

“还好其实, 主要是看去哪儿, 跟谁去。”

那会儿他自己都没活明白呢,哪里有空在意这些。

迟意听他的语气, “你如果想郊游的话,等明年开春, 可以叫上齐老师他们一块儿。”

祝渂笑了笑没说话。

转过一个山坡, 远远就瞧见一栋农家小楼, 红色砖瓦, 墙面用白色石膏涂得满满的。

“到了。”迟意深深吸了口气。

小时候看起来很是高大的建筑,放在现在,门框都只比迟意高了一点,估计跟祝渂差不多高。

“这是你的老家?”祝渂站在他旁边,问。

迟意摇了摇头,没答:“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铁门没关紧,从缝隙里依稀能看到院子里的样子。迟意跟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对上,很是惊喜:“大黄,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大黄汪汪冲他叫了两声,似是还记得眼前的人,在迟意看不到的地方将尾巴摇得很欢快。

屋里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大黄,谁来了?”

声音的主人走出门,走到院子里,朝大黄狗喊了两声。

迟意听见杜友明的声音,连呼吸都轻了,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杜叔,是我。”

杜友明初听这声音也觉得陌生,但这称呼可一点不陌生。

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人这么叫他。

想到之前的短信,杜友明一下子反应过来:“小意,是你吗?”

再次从杜友明口中听到这个称呼,迟意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对,是我,杜叔,我回来了,还带了个人。”

铁门打开,一个两鬓花白的男人出现在门后。

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见到人的那一刻,祝渂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杜友明,迟意以前的经纪人,是他一手将迟意带进娱乐圈的。

迟意能参演林澎的戏,就是此人帮忙争取的。

齐木修当初交给他的资料中,杜友明排在第一个。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一直没时间拆开来看。之后再想起来,迟意又已经给了他回应,就更不想拆了。

那份档案到现在都好好地封存在保险柜里,所以祝渂只能将他的脸与名字对上号,多的也不知道了。

“小意。”杜友明又叫了他一声,笑呵呵道:“你回来啦?”

迟意盯着他脸上的褶子看了两秒,然后对上他的视线,轻声说:“嗯,杜叔,好久不见。”

他指了指祝渂:“这是我的朋友,祝渂。”

祝渂颔首,跟着迟意一块儿喊人:“杜叔。”

“哎!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进来!”杜友明连忙把铁门全部打开,回头冲屋里喊:“丽丽,小意回来了!”

“你们怎么来的,有没有累着?”

“丽丽就是杜婶。”

迟意跟祝渂解释完,听见杜友明问他,便说:“开车来的,停在林叔面馆附近了,他能帮我们看着。”

见他俩手都不得空,杜友明伸手要帮忙,嘴上还不忘“教训”一番:“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因为祝渂更像是客,杜友明便先去接他的。

祝渂躲了一下,低声道:“不用,叔,我自己来。”

三人走进去,大黄跟在他们后头直摇尾巴,舌头吐得老长,直到他们进屋,才又默默地回到窝里。

这栋楼房是早年建的。

杜友明妈死得早,由杜老汉一个人拉扯大,是他们这个村里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很有出息,毕业不到两年就给家里盖了楼房。出去转一圈,谁家不说老杜家生了个好儿子。

杜友明那时候年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本想着回村风光一把就再回上海打拼,但奈何杜老汉逼他结婚。

在老一辈的心里,传宗接代是最重要的事。

如今房子盖好了,就差娶媳妇。杜老汉都相看好了,是他们村口林家的女儿,其亲叔叔在上海打工。

看他那意思,是还想让杜友明继承家里的田地。

杜友明一个见过外面世界的人,怎么会甘心这辈子就搭在农村。

但父亲之命不可违,婚他可以结,但要让他留在村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乎,结完婚,杜友明带着新婚妻子一同去了上海,经得同学介绍,找了一份风光体面的工作。

“结果第二年,杜婶被诊断出不孕不育,杜叔人正懵着呢,村里人却打来电话,说杜爷爷死了。”趁着洗手的间隙,迟意轻声跟祝渂说着自己知道的。

杜友明风光了没多久便心灰意冷,辞掉工作,去了一个小小的经纪公司给艺人当助理。

也是那一年,迟意的母亲梁梦带他去参加了同学聚会。

秋冬不供暖,管子里出来的水都是冷的,手碰上两下都快冻得没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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