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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横理解他们想当五宗大哥的心情,问题是,大家都没主角光环,而他本人十分抗拒当短命炮灰的。

是以,江横被问的不耐烦了,微微一笑,抛下一句:志不同不相为谋,若是觉得符箓宗容不下你了,可去其他四宗,本座定会休书举荐。

闻修白他们也都听闻了符箓宗的事情,江横这一病突然就转变了性情,而且还约束起‘跋扈宗’的弟子们,三人倍感惊讶,越发勤快地来跑来晓云峰关心师弟,生怕他是因为伤病一时想不开。

萧翠寒站在观世殿二楼观景台上,倚靠着栏杆赏阅山雪漫漫的美景,手持琉璃细烟杆抽了一口,道:“由着他吧,总要找点事做,不然会憋出毛病的。”

牧云生与闻修白相视一眼,关于符箓宗弟子言行和宗规的改革算是定了下来,若有不服的弟子和长老,可直接收拾包袱离开星云观,毕竟。

符箓宗这么好的地方都待不下去,那其他宗肯定不适合你。

江横体验了一把团宠的感觉,美滋滋的跟系统嘚瑟:懂吗,虽然不是主角,但我背后的靠山稳着呢。

系统翻了个白眼:谢辞来看过你吗?

江横被系统干沉默了:……

系统语气凉凉:谢辞派人来看过你吗?

江横: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系统哼了声:等什么时候谢辞成你靠山了,再嘚瑟。

江横挑眉,他还从未想过这一种可能,让杀自己的人成为自己的靠山:?

系统见识过江横摆烂躺尸的本领,很多事情它也懒得管了,反正世界线也没出现大崩的现象,只希望过完年后江横能下床,老躺着不是个事儿。

得给江横找点希望,奔头!

另一边,有了系统提点,江横心中开始在盘算着,《九州剑仙录》这本男主疯狂装逼打脸的修仙文中,江横和谢辞的主要矛盾。

经过一系列缜密的排除后,江横确定以及肯定,他和谢辞最最最最主要的矛盾在于女人。

呵,这不就好办了?

比起挥刀自宫,从此给女主当姐妹度日,江横选择了化整为0。

当天,他就让雀斑少年封海去山下给他买了几本不方便描述的话本册子。

封海下山时带了许久没走出过符箓宗的霍群。

霍群如今伤势痊愈只是与修仙悟道断了缘分,少年裹着厚实暖和的狐裘,面容依旧俊秀,性情比半年前却要沉稳了许多。

霍群问了封海师尊想买的话本。

封海支支吾吾了半天,闹得脸都红了。

霍群听闻书名后剑眉抽了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横结束了躺在床上看话本的养老生活,勉强能下床走上几步路了。

闲来去看看宗内弟子的生长情况,更多时候在看书,在学习——如何当好一个攻,如何当一个好攻。

晓云峰上的好去处可多了,但江横因腿脚不便,常年待在观世殿里,除了必要的外出,鲜少离开。

翠微群山,晚霞缀金,院子里的寒英晚水开得很好,不同于一般的梅花树,寒英晚水的树干枝叶皆是玲珑剔透的白,重瓣梅花,莹白清香。

江横穿着烟紫色的衣袍,玉带束发,懒散地卧在躺椅中。他手里拿着的玉扇搭在腰上,另只手从躺椅扶手边垂下,衣袖如瀑布般落在地面的梅花瓣上。

傍晚的风从一树通白的寒英晚水里穿过,梅花香韵吹开他鬓边的发丝,锦绣薄云的外袍之下,腰间玉石错落响声。

小哑巴端着汤药走过来,安静地立在树下,侧身看向躺椅里的人。

他不知道江横在这场晚风中待了多久,衣袍上都落了层稀疏的花瓣。

小哑巴面色如常,目光平静地上移,扫过被他捏在手里的玉扇,再往上就是摊开盖在江横脸上的话本册子。

待看清话本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时,少年漆黑如夜的眸子怔愣了片刻,冷沉寂静。

江横这一觉睡了许久,大概是做了个好梦。

远处夜色幽暗,近处楼宇悬灯,空气中除了沁人心脾的花香外,还有熟悉的药汤味。

江横扭头,躺椅旁的碧石桌上正放着熟悉的黑木托盘。

他撑着扶手起身,缓步走过去,摸了摸碗,还是热的。

但回身查看,不见小哑巴的身影。

估计是用了术法来维持了汤药的温度。

药喝完离开时,江横发现托盘之下压了一本样式古朴的典籍。

他用玉扇点了点封面的几个字,《妙法清心》。

很明显,江横不可能会去看这种入门弟子人手一份的典籍的,但这事儿提醒他了,他今日看的话本是《囚禁美强惨师弟的一千零一夜》。

他才看到师弟被吊起来虐,走肾不走心的戏码确实香,但他更期待后面怎么发展!

我的话本呢,还有没看完的地牢车呢!

找了一圈都没看见话本的踪迹,江横眯着双桃花眼,视线再度落回到《妙法清心》上,随手翻了几页。

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话本去了哪儿。

想到小哑巴偷拿话本后还故作镇静地留下《妙法清心》,江横就觉得好笑,自是没忍住弯起嘴角。

自己这算不算是带坏小孩子?

月栖山上。

长夜清寂,月华如练。

谢辞深夜还未歇息,一袭青衣站在桌前,面上神情在烛火之下晦朔不明。

紫檀桌案上点了清雅的水云沉香,案上笔墨宣纸都叠放的整齐,独留一册话本放在正中间,显眼的不得了。

《囚.禁美强惨师弟的一千零一夜》。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几年符箓宗在观中形象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符箓宗的弟子收敛脾气,低调不惹事,致使星云观一下清净了下来。而掌门师兄三上月栖山,只为感慨一句:江横心性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小横了,这下观里在没人来打搅你修道了。

那时,面对三人组对江横性情大变的纷纷惋惜,谢辞说不上好与不好,个人的选择罢了。

只是一想到江横往后恐怕都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谢辞心中生出了一些微妙的情绪。

说是遗憾,也不全是。

毕竟师兄弟一场,虽然江横很少尽作师兄的责任,而自己亦冷淡寡情,但他是有把江横当作师兄看待的。

谢辞抬眸,看了眼窗外倚山飞瀑的奥妙风光。

人和人的缘分,大抵就似崖底的流水落花。

一眼过后,皆作过往。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思考江横因何改变心性上,倒不如修道悟剑。

可,直到今日。

有些人,是不会变的。

谢辞敛垂幽暗的目光,视线再一次落在《囚禁美强惨师弟的一千零一夜》上。

一千零一夜。

必须要用话本中的方式才能消除师兄弟之间的隔阂吗?

还是说,江横至今还记恨着年少时他方上山的那些事,想让自己雌伏于他?

万千思绪。谢辞眉头轻蹙,灰绿色的眸子映着烛火仿佛要燃烧了般,最终又被眼底浓郁的冷意所扑灭。

他只能想到用这个词来形容江横。

或许江横从来没有改变过性子,比起过往是更加乖张的顽劣。

谢辞叹了口气,再次告诫自己,此事多思无益,虚度光阴。

不如修道悟剑。

挥手施了个术法,他将话本收藏了起来,提着明御出了寝殿。

在月下山崖边,清辉疏星里练了一宿的剑。

月栖山上千家万户,数千剑宗弟子彻夜不眠,他们的佩剑在明御剑气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铮鸣不休。

所有人都看见宗主所居的山头上,在深夜时分突然迸发出不可一世的冰蓝剑光,万剑无双,直冲九霄河汉。

恍若剑仙临世。

岁暮弹指,韶华方寸。

眨眼又过去了数年,江横已经能独自行走,灵体还未修复完全,一些低微的术法他都没办法使用。

在系统的威逼利诱下,他每日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被迫学习原主的刀法和术法。

江横功力尽失的消息在符箓宗已经是众所皆知了,弟子们多盼着宗主能早日恢复,重新带领宗门回到星云观之巅。

也有人盼着江横永远好不了,自己好早日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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