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儒(1 / 2)
讲堂内,老人正教导着一群孩童识字,孩童旁都带着一些小篮子,里面有些肉菜。
他教的很慢,平时顽皮胡闹的孩童却也都安静地倾听着。
“今日就教到这里,回去路上小心。”
老人说完后,孩童们也并未马上离去,拿着小篮子走上前。
“夫子,俺娘说读书要交钱嘞,俺家没钱,娘让俺带些肉来。”
夫子看向说话的男孩,他身形有些消瘦,篮子里的也只是一块豕肉,但他的眼睛挨却也时不时看向里面,不过男孩还是将篮子放在了台前,其他孩童们也跟着放下,最后朝他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离开讲堂后就撒开丫子跑回各家,迫不及待和家人分享自己今天识了什么字。
“政德,等下把这些送回去吧。”
夫子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门外等候的人也有些无奈,夫子每日出门都会请路边的孩童第二日来书院识字,一日都不停歇,数十年来,最初被夫子教识字的孩童已经成了长辈,他们的孩童如今又被夫子无偿教学,于是都自发的喊孩子来时带些东西。
但夫子从来不在孩童面前拒绝,在之后都会送回给各家。
“夫子,等下要去太子那吗,太子派人说学业做完了。”
“不,他没有完成。”夫子听罢,摇摇头回道,收拾好纸笔朝书院内走去。
政德一愣,想到太子最近在学的是“行”,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能明悟,自己过来。
走远的夫子缓缓传来声音:“等下有一对师徒来此,带贵客去书池,请他们稍等片刻。”
虽然书院接待人员都是政德负责,但他并未怀疑夫子所说的话,只是点点头,目送夫子离去。
“师尊,我怎么感觉城内的道修变多了。”
夏末喜疑惑地将目光从又一伙道修身上收回,一路走来已经见到不少宗门的道服,上一次还是在论道大会上见过这么多。
“你再感觉一下就能发现,京城内现在到处都是灵气扫过的痕迹,看来丢的人不少啊。”
疯石顺着各个灵气的来源,粗略看下来基本各个宗门道观的都有,除了水观宗那边,想起昨晚那个雾教副教主的举动,果然本来是想带离孟姚,但为什么没有呢,是因为自己吗?
感应了下孟姚的石子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看来在自己走后雾教副教主也没有再出现,不过也不重要就是了。
“丢的人?师尊……”夏末喜迟疑着靠上前小声道,“师尊,你给他们藏哪了。”
“去去去,和我可没关系。”疯石没好气地揪了揪她的脸。
谈笑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书院附近,书院周围的行人店家并不少,但却都很安静,越靠近书院温和宁静的气息就越浓厚,夏末喜则有些吃惊,这种环境下自己的灵气竟然加快了些增长。
想问问疯石,却发现在书院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宽大的短须男子,对方观察了下两人,走上前行礼询问道。
“请问两位是师徒吗。”
夏末喜有些一愣,之前她就发现了,自己和疯石待在一块比起师徒更像是兄妹,毕竟疯石的长相太年轻了,但没想到还是有人能看出来的。
“是,看来是有人告诉你啊。”疯石看出他并未入道,有些了然地回道。
政德也是微微停顿,但马上反应过来,笑道:“是夫子说的有贵客来,还是一对师徒,两位请,夫子要我带二人在书池处稍等片刻。”
两人跟着走进书院,书院内偶尔出现的读书声并没有打破宁静,反而更加使得夏末喜感觉此处更加静神。
来到书池边,池边有着一对石桌椅,上面摆放着一些朴素的糕点。
待两人坐下后,政德就告辞了,他作为书院的管教还有很多事要做。
“怎么样,可以试试调动你的灵气。”
疯石看着夏末喜提醒道,夏末喜在手上聚集灵气,不出片刻就已经显现出一只枭的形态,夏末喜尝试移动它,但心中紧张之下没能维持住,灵气散开。
但这已经是夏末喜这些日子来,独自做的最成功的一次,甚至比上一次自己捏的还要完整精细。
“师尊,这里是有什么阵法吗?”
此处的环境让夏末喜想到在言宗时的聚灵阵法,但又和它不一样,这个给自己的感觉是能更集中精神。
“呵呵。”疯石只是笑笑,并不回答,目光看向不远处带着一本书册走来的老人,两眼猛的收缩,又马上恢复下来,真像啊。
夏末喜惊奇的看着疯石站起身,行礼问好道:“昨夜一见有些冒犯了,今日来拜访一下。”
刚想朝身后看去,一个普通的老人缓缓走过自己,声音苍老,但却沉稳,使人平静:“无碍,我本也准备今日去找找阁下,为何昨夜要夜入宫中。”
“……”夏末喜沉默了,表情复杂地看向疯石,却也并未纠结,时刻准备接受疯石一巴掌将老人打晕,但疯石只是平静的坐下,有些变本加厉地说道。
“我还进了一位妃子殿内。”
夫子一时也是失言,微微叹气道:“阁下还真是性情随意。”
“我去见我徒弟啦,还准备让她当女皇,帮你们儒家直接变儒教。”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夫子停顿了许久,疯石只是轻笑着拿出石子自顾自地玩着,坐在两人旁的夏末喜面无表情,合着疯石一直说要帮褒姒当女皇还有这原因。
“阁下。”
“你喊我疯石吧。”
闻言夫子的眼神多了一份思索,接着说道:“疯石阁下,多谢你的善意,但儒家暂时不需要这种帮助。”
“你会要的,不过也不重要,我今儿个来的主要原因是我这个徒弟,她天赋不算太好,我帮她换了灵基,但精神上还是有些杂乱,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帮帮她。”
疯石也不在意,指了指旁边沉默的夏末喜说道,夏末喜奇怪地看了看老人,却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气,再想到疯石的动作,顿时肃然起敬,恐怕是和疯石一个层次的修道者。
但夫子只是摇摇头:“我并不懂道术。”
“这么的吧,我帮你把蒙学补全,你给她上堂课怎么样。”疯石从随意的状态中脱出,认真地看向夫子,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书册说道。
夫子也不惊讶,好像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可。”
但夏末喜却内心充满了疑惑,被疯石要求跟着夫子,走进一处空讲堂内。
夫子让她找个位置坐下,开口轻声道:“小友叫什么。”
“末喜,夏末喜,字桀。”
“嗯,你可以叫我夫子,我想讲讲如何为‘心’,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何为本性,何为本心……道德如何,欲望如何……”
等到疯石来到讲堂内,夫子已经收拾好东西,但并未离去,而是等待夏末喜的醒来,不让她被打扰。
将书册重新还给夫子,夫子接过翻了翻,目光中有些复杂,起身想朝疯石行礼。
“不必不必,我也只是补全了几句,哪怕没有我,夫子你不过几年也能修正完整。”
“但也多了几年出世,疯石阁下此举当得起一拜。”
“交易罢了,你若真想报答我,不如同意我徒弟当女皇吧。”疯石笑着躲开,扶起夫子认真道。
夫子却还是摇摇头:“儒家不可忘恩负义,儒家有如今规模离不开皇家几代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