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雾生（1 / 2）
夜半时分，街道上传来更夫的喊声。
“咣—铛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阵冷风刮过，惊的更夫加快了脚步，而在他离开之后不久，从他来时的方向出现了一团黑雾，慢慢变成他的外相，张起嘴，拿着铜锣也敲打起来，但却没有一丝声音。
与此同时，京城之上的天空好像被云雾遮挡，月光照耀不下，京城内陷入一片昏暗当中。
无数黑雾出现在每个人之前行过之处，有的更是与熟睡的人重叠在一起，随着一人注意到黑雾后尖叫出声，深夜的京城也瞬间被惊醒，无数灯火点燃，嘈杂声恐惧声覆盖整座城市。
有人试图攻击黑雾，发现不仅能触碰到，而且对方受到一定程度攻击后就会消散，但大部分人还是纷纷跑出家门，朝最近的道观逃去，而黑雾们不紧不慢地模仿着众人的动作，跟在后面。
皇宫书院内，一位布衣儒袍老者坐在水池边，正借着月光读书，感知到月光的消失，双眼深邃望向天空，但身后又突然传来声音。
回头看去，黑雾出现在房间外，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前进，扭曲变化之后慢慢形成老者的模样，但又在最后成形时猛的消散。
老者平淡地重新将目光放在天上，轻声念叨着四个字：“浩然正气。”话音落下，天上的云雾消散开来，便又继续低头看书。
而在京城内，众人也发现黑雾们在逐渐散去，惊魂未定之下也都不敢再回家中，聚集在皇宫和道观外。
“陈师兄，道观内突然出现大量黑雾，弟子们将其消灭后却并没有留下寄生的生物。”
一位弟子快步跑来说明情况，却见到陈长已经站在门口，表情警惕地看向房内，顺着看去，发现里面也有一位飘着黑气的“陈长”正坐在床前，顿时惊讶地又看向陈长。
“去找圣女，请她来我这边看看，这黑雾，好像会模仿我的动作。”
孟姚在房间内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黑雾，它蠕动着扭曲一阵后，浮现出自己的上半身，但下半身依然是一团黑雾，接着好似卡住了一般不再动弹，尝试将它束缚住，但它却在下一秒直接消散不见。
“圣女，陈师兄正牵制住了一只可幻化为人形的黑雾，并且在模仿人的动作。”
“让他试试能不能引去外面。”
回复过后在心中朝疯石发去信息，整理好衣物来到塔外，弟子们正围成一个圈，中心陈长正在和另一个自己在互相对照，无论陈长做什么动作，另一个自己在几息后就会做出一样的动作，就好像一个延迟的分身一般。
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这黑雾“陈长”好像越来越真实，动作模仿也在逐渐加快，陈长也看向孟姚想问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陈师兄，试试用术法看看。”
陈长闻言点点头，掐起基础的术诀，放出一道水流打入水面。
黑雾“陈长”也跟着做出动作，但却没有成功释放术法，好像只是纯粹的只是模仿动作。
但在之后无论陈长怎么做，它都不再模仿，维持着术诀呆立在原地。
众人正疑惑着，只见黑雾“陈长”突然失去了外形，变回黑雾状，但却在四周无目标的释放起水流术。
孟姚果断飞上前想制止它，但在碰到它时又消散不见，环顾四周只留下被水流攻击过的痕迹，不禁皱起眉头，这时桥岸边聚集的人群朝正求救呼喊着。
“陈师兄，带着弟子们去看看出了何事，我去联系宗门，倘若再看见这类黑雾，直接击散，不要让他们学习术法。”
但除了水观宗以外的其他道观却都紧闭着，偶尔出来的人也都朝城外跑去。
皇宫之内，周朝当代天子也正与紧急喊来的大臣们讨论着。
“众卿对突然出现的城中的黑雾妖魔，又突然散去，有何看法。”
“陛下，臣认为应当尽快求助于各大宗门，这并不是凡人能解决之事。与其冒险亲自处理妖魔，还不如交付给修仙者。“一位大臣拱手道，话音一出不少人也跟着附和道，毕竟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但却有一部分人沉默着，其中一位老人拱手上前说道：“陛下，臣认为应当派遣兵士多加防守，尽量保障百姓们的安危。这黑雾妖魔我来时路上有人告知我有百姓打散过，也听闻有几位将士合力击杀过一只，修仙人虽然强大，但将一切寄托于他们之手，有可能会带来额外的风险。”
“董相，那可是妖魔，你贸然断定凡人可以，这是把百姓生命当儿戏啊。”
老人淡淡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语气坚定着说道：“陛下，黑雾妖魔若再现，臣愿一试，而不愿将百姓交于难辨安危之处。”
两方人群顿时一番唇枪舌战起来，周天子沉默着看着，他自然看得清这又是儒道的争端，数代以来的皇帝努力扶持儒教，只为了挣脱开与修仙界的联系，将权利握在皇家手中。
但人间哪个大族又不和修仙界有联系呢，皇家被国之气运保护，也断了修道之路，其他大族可不是如此，家中都有后代在宗门修道，修道出世，又不代表彻底断绝世间。
儒教虽然更好散播，但想直接冲破修仙界带来的长久压制，还是得慢慢来。
“请各大宗门尽早来此解决，平时暂且就按照董相所言，加强防守，将此次黑雾妖魔可被凡人杀死一事散布出去吧。”
“诺。”
后宫之中，黑雾刚刚出现就被气运镇压散开，除了褒姒宫内，褒姒原先正准备熄灯歇息，但却被突然在出现的两道身影惊吓到，直接捏碎一颗石子，在自己周围便出现一圈灰色护罩，自身也准备逃离开。
“是我。”疯石无奈出声说道，然后顺手将另一边的黑雾打散，前面从水观宗离开，赶来时路上发现京城各处都出现了这种黑雾，没有实体，会模仿人的外貌，动作，但又极其脆弱，丢两颗石头都能砸散。
“师尊，这个时间，您是要吓死妾身吗。”
褒姒有些娇声埋怨道，想爬起身点上灯，一身淡色丝绸睡衣轻柔披在身上，松散地领口裸露着大片皮肤，疯石默默挥手将灯点燃，褒姒察觉到后连忙整理了下衣物。
“所以师尊所来是为了何事，可不要告诉妾身，师尊是为了些不太好的事情而来。”说着褒姒回到床上，装作警惕地背靠着墙，但直接又懒得用力，身体软塌下来，一双看似紧张实则更像欲拒还迎的双眼看着疯石。
“如果我说是会怎么样？”闻言疯石也有些好奇，自己遇到的女生好像都过于理智，对现实处境也能看的很清楚，这些既和她们的经历有关，但也无不表明她们在很多时候都是“聪明人”。
褒姒也是一时顿住，趴在床上思考许久之后，认真道：“不知道，差距太大了也想象不出来。”
疯石听到这个回答却是笑了起来，重新拿出一颗石子丢给她，问道：“那如果是别人呢。”
但只见褒姒感受了下体内重新出现的石子，语气弱气起来，可怜兮兮道：“那就得看师尊你什么时候赶过来了，以前我遇到这种事都只能被迫的，就像进入皇家，还被雾教威胁，妾身只能无能为力受着。”
“要是不知道他们一直在被你用傀儡耍得团团转，我可能就心软直接带着你大杀四方，你说谁欺负你我就打谁。”
“哪有啦，小手段罢了，而且师尊你这话说的，我感觉你好像做过的样子。”褒姒有些狐疑地看向疯石，他的语气听着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疯石打了个哈哈，往事年轻气盛罢了，拿出道牌递给她：“诺，说了今天给你拿来，把这个炼化，然后融合进体内就行了，这个令牌无论从稀有度，还是实用角度上来说都算数一数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