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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打仗从来不是儿戏……

既已开拨,便要继续向前。

是为夺得胜利,处死那个觊觎茵茵的孟族国师,也是为益州百姓。

这厢刘夫人又做了些点心送到宅院里来。

薛清茵正在收拾包袱,听宫人来禀后,便道:“拿进来吧,只是我今日身子不适,就见不得她了。”

宫人应声照办。

刘夫人也丝毫不作怀疑,见宫人收下食物便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等将刘夫人送来的吃食,当做干粮一并装好后。

窦如云在一旁忍不住叹道:“王妃这是当做去玩耍的吗?怎么半点也不忧心?还装上吃食了?”

“不装难道你要饿死我吗?”薛清茵老神在在地反问。

窦如云无力反驳。

“好了。”薛清茵难得第一回自个儿收拾行李,她拍了拍手,转头好整以暇地看向窦如云。

窦如云神色复杂,道:“王妃当真如此信我?”

薛清茵轻声道:“不是信你。”她顿了下,道:“是信章太子。”

这话果然更能勾动窦如云的情绪,远比夸他来得更有效。

窦如云满面动容,低声道:“我定助王妃兵不血刃,瓦解益州之危。”

“最好如此了。”薛清茵说着露出了点笑容。

她自认并非是能运筹帷幄的智囊人物。

但如今她却要去做更厉害的事了!

入敌营,一口气收拢章太子旧部。

想想都刺激!

“走吧。”薛清茵低声道。

窦如云点头,悄然带着她翻墙跨岭,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宅院。

自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两个玄甲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还只当宣王妃挂念宣王那里的安危呢。

薛清茵如此走走停停,边走边歇,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到山脚下的城镇上。

窦如云憋着一口气儿,想说,又不敢说,也舍不得责备。

薛清茵注意到他的目光,懒声道:“我如今算好的了,换过去,两个时辰后我都到不了山脚。”

“那得花多久的功夫?”窦如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薛清茵道:“我直接进坟墓了啊,还走什么走。”

窦如云:“……”不过同时他的心底也掀起了几分心疼。

“找个马车吧。”薛清茵道。

窦如云愣了愣:“我们……不是悄悄走吗?”

“悄悄走也可以找马车啊。”

“这……这看上去还像是我绑架了你吗?”

“像啊,怎么不像?宣王妃体弱多病,天下皆知嘛。你也只是为了带一个活的我回去罢了。”

窦如云无法反驳。

没等上太久,窦如云便为她找来了马车。

他甚至还换了副装扮,骑在车辕上,像模像样地装起了车夫。

二人就这样平稳地驶出了城去。

一路摇摇晃晃走了大半日的功夫,突地路遇一行人纵马狂奔,他们身披盔甲,气势凌厉逼人,浑身都带着煞气。

薛清茵掀起帘子,轻轻“咦”了一声。

窦如云忙问:“怎么了?”

薛清茵皱眉道:“是殿下手下的人……”她一顿,惊讶道:“不会是派人回来救我来了吧?生怕我被绑走?”

窦如云闻声有些不自在。

毕竟他就是“绑匪”。

薛清茵看了看他:“你莫害怕,到时候殿下要提刀砍你,我一定为你求情的。当然,求不求得下来,那不好说。”

“……”

好在理智顽强地占了上风。

他们这些旧人,昔日在章太子身上学到了一样极宝贵的品质,那便是——迎难而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那我真是多谢王妃了。”窦如云无奈地从口中吐了口气。

薛清茵见他这样好脾气,忍不住笑了。

章太子手底下的旧人真是有意思。

“这个方向是往益州去吗?”薛清茵突地问。

“是……王妃不是要随我回去吗?孟族大军如今便扎营在益州城中。”窦如云道。

薛清茵却沉吟片刻,道:“你与我说说孟族从上至下的权力结构吧。”

“什么?”

“也就是说,他们是怎么设置官职和勋爵的,他们的王是谁,有什么来历。还有那个国师林古,又是什么来历。”

窦如云不解,但还是说了:“孟族有多个小邦,不同于北狄鬼戎等多是以部落聚居,各部落争斗不断。孟族在十五年前实现了一统,建立了孟王朝。孟族人膜拜信服他们的新王,数十万大军如臂指使。这正是孟族人难打的缘由。

“如今孟族的王年十六,也就是说他一岁时,便已经做了王储。据传在他幼时天上降下了神迹,佛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引得万人跪拜。

“除他之外,便是国师林古权力最盛。林古自幼修习佛法,后独自创立新教。在孟族也是个万人信仰的人物。

“林古之下,便是大论小论,也就是宰相和副相……”

薛清茵打断了他:“孟族的王才十六岁?”

“正是。”

“那国师林古呢?”

“大抵有三四十了吧。”

薛清茵歪了下头:“那孟族也并非是上下一心,天衣无缝啊。”

窦如云想问何出此言。

便听薛清茵紧跟着道:“林古率军在前,那孟族的王呢?”

“在孟族与益州交界之处。”

“那咱们便去那里吧。”

“什么?”

“窦将军快些挥鞭,咱们早些到了,才好早些瓦解危机啊,免得到时候章太子旧人全让宣王殿下杀了,岂不可惜?”

“……”

窦如云动了动唇,心道在你心中,宣王还真是厉害,怎么就只能是他杀了所有人呢?

窦如云看了看薛清茵的肚皮:“我听闻王妃腹中……”

“只有核桃饼,没有别的。”薛清茵顿了下,还问他:“你吃饼吗?”

奈何窦如云实在留下了心理阴影,连忙摆手。

他犹豫道:“那孩子……”

“哦,假的。”薛清茵轻飘飘地说。

窦如云瞪大眼:“王妃竟然骗过了天下人?”

薛清茵笑眯眯道:“是啊是啊,我厉害吧?”

窦如云顿生敬仰之情,彻底不敢小看她的每个决策。

他心道,只管听她的就好了。

这边薛清茵前脚刚走,后脚贺松宁派的人就到了。

“既然是薛大公子派来的人,那便寻个地方安置起来吧。”袁护卫下令。

“我们想先见王妃一面。”陶舟忙道。

亲卫们将陶舟二人上下一打量:“恕不见客。”

态度之冷酷,立刻就让陶舟反应过来……恐怕这里已经遭遇过一次袭击了。

那不知宣王妃受伤没有?

一时间陶舟脑中猜测万分。想着恐怕还是要写信回去,告知大公子才是!

“那便不叨扰诸位了,烦请领个路,我们下去安置就是。”陶舟拱手道。他对保护薛清茵没那么积极。

只有知书皱着眉,小声道:“到底在大姑娘身边伺候过几天呢……”

“什么?”陶舟回头看她。

知书却没再说话。

她心头叹了口气,真有两分牵挂薛清茵的安危。

第二日,梁德帝派出的人也抵达了兴州。

兴州官吏闻声前往相迎,心底都还有些阴影。

那特使看出了他们的异样,不禁问道:“还有什么事?一并报上来,不得隐瞒。”

兴州官吏纷纷叹气,然后才把孟族奸细的事说了。

他们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简直跟那酒楼里讲评书的也差不多。

“……万万没想到,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王妃已经将那贼人拿下了!”

特使听得愣了愣,忙问:“贼人何在?”

最好是能把人带回京城,这也算一大功劳。

邱司马道:“被王府亲卫扣下了,说是要询问孟族的事。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嘛。”

特使面露遗憾之色,但想到这边已经是剑拔弩张了,他也不敢多留。歇一晚都不敢。探明情况后,便匆匆又往京城回去。

“兴州急报!”声音一路传入皇宫。

内侍上前接引特使大步向太和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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