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恰逢19（1 / 2）

“首先，我们需要想办法先出城。”

江楫分析道：“如今蒙古军队接管了潮阳，出城成了一件难事。他们在城门处设置了重重关卡，有士兵把守，若没有通行令，我们怕是无法顺利出城。再加上，你我三人身份特殊，若是被他们拦下来了，只怕是不好解释。”

“那走水路呢？”周庭磊问道。

“现在有船的百姓早都逃难去了，江河上鲜有船只航行，如何能搞到船只，这是其一。其二，白天水上行船的目标太明显，我们最好选择夜晚行动。可是，与我们不同，蒙古人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但凡是没有官灯引导的人一概格杀勿论，我们所在的客栈距离江边有十几里路，如何能顺利到达江边也是一个大问题。”

“对于潮阳城的一切，我们并不算太熟，最好……需要一个人做向导。”

夏明昭试探地问道：“那个小伍怎么样？”

江楫摇摇头：“那少年心思过于活络，他唯利是图，很容易就被他人用金钱收买了，恐怕不是一个值得我们信赖的人。”

“那你说咋办吧？”

“这样吧，我有一计。周老三，就是要委屈委屈你了。”江楫客客气气地朝着周庭磊说道，向他讲述了他脑海中的计划。

……

“江楫，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呢？你……你就是想报复上次俺骂你的事情！”听完江楫所言，周庭磊吞了吞口水，怫然道。

“周老三，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这事，只能你去做！我的形象与计划不相符合，你不做，难不成要阿恪来干？”

江楫剜了他一眼。

“俺去，俺去还不成！”周庭磊一副纳闷的样子，他从夏明昭身边走过，欲哭无泪地表示，“阿恪，俺……俺都是为了你，俺豁出去了！”

第二天，周庭磊去外边的垃圾堆里拾了一副破衣裳、一双破鞋，又向掌柜讨了几块炭、一个破碗、一捧黄土回到了房间。

他嘴中愤愤不平地骂着：“那掌柜的，真是个猴精的老东西，这么点破东西居然收了俺几贯钱！”

江楫点明：“那样最好，那掌柜的是个明白人，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收了咱们的钱，就可以让他闭上嘴了。”

周庭磊开始乔装打扮，先是穿上了那身还带着酸臭味的破衣服，那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除了胸口的一块是完整的，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撕裂的痕迹，接着，江楫往周庭磊身上、脸上、鞋上各种裸露的地方都涂抹上沾湿的黄泥，画上碳粉的黑色痕迹，揉乱他的头发，撒上一把沙土，再往头发里插了几片叶子。

一打扮，俨然活灵活现一副乞丐疯子的模样。

夏明昭不由得想着，若是这身扮相被放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尚圈，周庭磊高低得被拉上国际秀场走两圈展示展示。

“老三，来，来上两口！”江楫递上一个坛子。

“真……真的不会误事吗？”周庭磊两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仿佛江楫手中的是什么绝世珍宝，他喜出望外道，“江老弟，俺……俺真的能喝吗？”

“老三，就两口，不许多！这次是为了正事儿，下不为例！”

“成！成！”

周庭磊拿起酒坛子猛灌了一大口，脸上便浮现了三分醉意。

“行了，点到为止！老三，是时候了，出发吧！”江楫收回了那个酒坛子，表情严肃，“万事小心！”

周庭磊不舍地看着江楫手中的酒坛子，眼神迷离，迈着晃晃悠悠的小碎步向外走去：“江老弟，俺周老三的酒量……嗝……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事儿，就包在俺身上，你就放心吧！”

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江大哥，周大哥那样……真的没事儿吗？”夏明昭有些担心。

江楫神色从容，宽慰道：“阿恪，放心吧，周庭磊那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可细腻着呢，他分得了轻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

周庭磊从客栈后门出去，手中端着一个破碗，在潮阳城的街上晃晃悠悠地逛着，时而瘫坐在地，时而向着人奋起直追，旁人见他都是避之不及。

“爷，行行好，给俺一个子儿吧！”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人家，还不忘把鼻涕眼泪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滚滚滚，死癫子！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滚犊子，你这个疯子又臭又脏的，别来招惹老子！”

“娘，他好吓人……”

“死疯子，瞅什么瞅？你吓到我孩子了，快滚！”

……

走了三四个时辰，除了谩骂、厌恶、垃圾和唾沫，周庭磊什么收获也没有。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的酒气也消了一大半，见街上的行人愈来愈少，多半是没戏了，他起身冲着小巷子里钻去。

“嘿嘿嘿嘿嘿……”为了让自己演得更像，他痴笑着坐在巷角，视线在路过的行人身上游走。

天色彻底暗下来，周庭磊本就皮肤黝黑，借着夜色，他完全地融入了巷角的阴影之中。

他就那样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