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3（1 / 2）

“敬启，奥兰德帝国的合法君主，留里克宗族的唯一效忠者，高贵血脉之子，东西方的使者，彼时与万载之王座的君主，洛克丹先民和图哈克人的守护者，无上的圣者，风与曙光的皇帝——阿列克谢·烈·德米特里大帝：

近些天来，我在萨兰曼尼王国内的情报行动小有成效。这个王国处于偏远荒僻的半岛上，长期远离大陆内部的诸王纷争，导致我们对这顶王冠所代表的权重存在着错误的印象。

实际上，表面上铁板一块的萨兰曼尼王国是个充满着猜忌和制衡的迷宫，伪王卡洛斯一世并不具备控制麾下十五个大家族的威望。他的长子卡洛斯二世和女儿伊莎贝尔，比起统治王国来更热衷于无止境的内耗。他们都不是戴上王冠的合适人选，权力只流向最尊贵和最强大的人。

比瓦尔家族的伯爵卡斯提尔在前些日子里被伪王流放，身为“伟大者”罗德里戈的后裔，他也许能为我们的征服行动提供法理和道义上的双重支持；威塞克斯家族的桑丘公爵在马德兰城外遇刺，经过一些小小的舆论宣传和引导，我们可以把矛头指向伪王卡洛斯一世，为自己争取一个强大的盟友；分别支持着卡洛斯二世和伊莎贝尔的家族派系看似坚不可摧，实际只需要一些特定的操作和技术，我们就可以从内部摧毁他们的同盟，使得他们转变到帝国的怀抱中来。除此之外，我还争取到了利萨拉家族年轻一代继承人的支持。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兵力和优质的战略地位，如果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他们愿意充当前锋，我们可以在极小的损失下击碎伪王那看似高耸的城墙。

我全身心地相信您会完整地圆满地完成您的宏图伟业。为了加速这一进程，我建议您派遣几位值得信任的战士入境。如果我们能快速且隐秘地把戴着王冠的伪王送入地狱，那么无论是接下来的军事行动还是政治博弈都会降低不小的难度。请您信任我的忠诚以及能力，我从不失手。

愿您的心智清明，愿您的身体康健。您是伟大的皇帝，奥兰德帝国千年难得一遇的伟大的君主，您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正义和胜利。

这封信将会以三重封章的形式传递到您的手里，如果其中一部分存在破损，请处决所有接触过信件的人。

您忠诚的扈从，利亚姆·弗拉基米尔

附：一些不实的传闻近些天来在这片愚昧的大陆上传播得愈演愈烈，例如宿命之女出现在了伪王的宫廷内，而精灵的军队也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干涉人类的事务。我向您许诺，这些事情全部都不需要您费心去了解。所谓的“宿命之女”无非是一种风尘女子推销业务的新型骗术，而精灵不久前的袭击事件也无非是对伪王统治表达不满。他们永远不会反抗一位明君。这些夸大其词的故事无非是不值一提的流言，仅此而已。”

“弗朗基米尔家族的利亚姆发来了信件。”米哈伊尔对着窗边的男人恭敬地行礼，“我检查过三重封章。火漆印，六角折痕和字尾处的墨迹都是完好的。”

“我已经读过了。”苗条的黑发男人轻笑着点点头，硕大的纯金十字架吊坠挂在他的胸前，在窗边的阳光中熠熠生辉，“萨兰曼尼王国的政局比我想象得还要混乱。但有一点利亚姆说错了，卡洛斯一世绝不软弱，也绝不愚蠢。他会是我们所遭遇过最强劲的对手。我曾经和他的父亲打过交道，希梅纳家族的男人没有懦夫。”

元帅米哈伊尔沉默着，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窗边的男人不喜欢别人对他的发言加以评论，不止是当面的奉承，甚至就连私底下的解读也会导致严重的代价。

“米哈伊尔，帝国的边境线上有几个军团？”窗边的男人问，“我指的是你能直接调遣的，纪律严密的军事单位，不是图哈克人或先民的乌合之众。”

“四个，其中有一个混编了一些部落和氏族的民众。”元帅稍微想了一下后回答，“大约四万人左右。”

“很好。”窗边的男人点点头，“让你的人沉下心来，不要对边境对面的军队进行任何挑衅。接下来的等待会极其漫长，我授予你处决任何异见者和哗变者的权力。不需通报，不需申请，一旦抓捕就可以立即就地处决。”

“遵命。”

“迄今为止，巫术活动在萨兰曼尼王国内仍被视为非法。但卡洛斯一世接纳了一个自称‘宿命之女’的女巫进入他的宫廷，这不是个好兆头。在这种国家里，一个女王比一个男性国王对于我们而言更有威胁。”男人沉吟了一下，而后果断下令，“从你的军队里，寻找几名值得信任的战士，让他们从隐秘的路线中进入萨兰曼尼王国，与利亚姆碰头。他们必须身手了得，而且缄默、果断。具体的任务会在他们进入萨兰曼尼王国后告知他们。”

“明白，陛下。”

黑发男人在窗边长长呼出一口气。在那一刻，元帅米哈伊尔浑身的毛孔都紧绷起来，一股罕见的凉意从头顶流遍全身。他的君主向来以高于常人的定力和镇静闻名，如果他都需要放松一下才能迎接接下来的事情，米哈伊尔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召门外的两个等候者进来。”窗边的黑发男人沉着地下令。

金属环片的摩擦声在门厅中响起，两个穿着黑色盔甲的男人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入长廊。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浑身被精钢包裹着，脸颊却毫无防备地露在外面，头上还戴着一顶滑稽的紫色高礼帽。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则戴着饰有猛禽羽翼的黑色头盔，背后的斗篷泥泞而潮湿，还发出一股难以忽略的恶臭。

他们是曼戈和斯坦因。是塞尔玛和亚托克斯不久前在柯里昂镇斩杀的恶魔。他们返回到地狱，又在重整旗鼓后回到人间。他们声称要为这个病入膏肓的人世间带来解药，实际带来的却是致命的剧毒。

他们向窗边站着的男人恭敬地行礼，而后退立到一旁。那个男人不喜欢他们站得太近，他们更不想惹怒这个男人。他们有能力摧毁一个偏远的城镇，但还不足以与一个庞大的帝国较量。

元帅米哈伊尔看着曼戈脸上肃穆的申请和斯坦因不断调整站姿的局促，心里忍不住偷笑。即便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也只能匍匐在阿列克谢大帝的权冠前，如果史学家在场，阿列克谢那冗长的头衔又能加上一句了。

“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对我领地造成的损失至今仍未得到妥善地弥补。我不会原谅你们，也不会给你们许下任何虚假的承诺。”窗边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但我现在要下一个命令。你们的生存与否完全取决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