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局中之变（下）22（2 / 2）

“前人的诗，豪迈。”地方军的首领轻声叹息，“可惜功业之下，尽是累累白骨。”

“一将功成，万骨皆枯。”老人嘴角微颤，“历来皆是如此，你又待如何？”

“尽力而为。”男人说着站起身来，“就此别过吧。咸湖旁的肉身者们，此刻马奶酒或也饮得上头了。”

午时将至，几个兵卒牵过一匹黑马，正欲套在弘力的囚车之前。

“先莫提走。萧将军说，今日各部大王会聚于咸湖，也有心要赏这罪囚一顿饭吃。”疾奔而来的韩廷明喘着粗气，随即掏出些暮红，分别交到两架囚车旁的几个兵卒手里，“请诸位，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韩先生快一些。”

片刻后，韩廷明端着一只盛满白米的乌瓷大碗，放在囚车中的弘力面前。

“今日这饭，你该吃了。”年轻的参军低声慢道，“细细品，慢慢尝。好菜，在碗底。”

泛着盐味的湖泊旁，五官深邃的地方军统领止步，立在众部大王之位椅的外端。

“此刻才到。”耶律大石高声开言，“来呀，看座。”

“不必了。我今日来此，只为表明立场。”两鬓微白的男人缓缓说道，“我等忠于圣主，民之立场便为吾之所向。至于今日结果如何，不愿问，亦不想多言。”

同一时刻，面色泛红的耶律安在位子上抬头望去——

距之约十几丈的稍远处，回鹘女人的身影映入眼中。苍穹之下，披着铠甲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

同一时刻，囚车中的年轻人由嘴中吐出一卷纸笺，他避开身旁兵卒的视线，将其在手心里展开：

“事有变，莫动手。为阁下，亦卖韩某薄面。”

耶律安面色阴沉，提起桌上沾墨的狼毫，签下名氏。

和勒博低头皱眉，随之签字。

哈尔沁脸上泛笑，写下带着阿尔氏的自己的名姓。

耶律大石长舒出一口气，站起身来，举起金爵酒杯。

高位上年轻的可汗面露喜色，明天，该是个安闲之日。

地方军的统领立在一边，随着饮了几杯后，独自离去。

（第八章完。贺《繁花》今日收官大吉。愿君多珍重，山水有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