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过往（2 / 2）

云梦生在外面给老医师帮忙，半晌，木辛夷披着外衫扶着门框走出来。云梦生见状忙迎上来，扶住脚步不稳的木辛夷。

“怎么下床来了，你这身子需要好好修养的。”

“那座碑在哪，我，我想过去看看。”木辛夷低声问着。

云梦生看向她的眼眸，读懂了其中的坚毅，便叹口气道：“罢了，那就去看看吧。”

说着云梦生蹲下，木辛夷再次趴在他的背上，就这样二人来到镇外新立起的石碑处。

碑有两座，高二尺，旁边各植了颗一人高的柏树。左边是镇民的，小字密密麻麻刻着乡民名字。右边的碑只刻着七个大字：祭皓月宗诸侠士。

木辛夷在碑前跪坐下来，夕阳给她娟丽的脸颊涂上一层橙黄色光影。她轻轻抚着碑文上皓月宗三个大字，一时间眼眸潮红起来。

“辛夷姑娘万不可太过伤神，对身子不好。”

“放心吧仙师，自此辛夷一滴泪都不会再流的。”木辛夷开口回答道。

“莫在叫我什么仙师，若是仙师，唉~”云梦生叹了口气：“就叫我云梦生吧。”

“嗯，云公子。”

夕阳自天边彩云沉下，投来的光芒将两人身影拉得修长。

沉默良久，木辛夷收回思绪，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下来心境，看着旁边坐下的云梦生开口问道：“云公子不像是出身仙门，方才问了那小姑娘，您的仙术……。”

木辛夷自查失言，这种话不该问的，木辛夷忙说道：“抱歉，请恕辛夷多嘴。”

“哦这个啊，没什么需要遮掩的。”说着云梦生便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过往。

七年前，家门前来了位跛脚老乞丐，那时云梦生的父母已经故去，云梦生便做主将他请进门来，好心给了他盛了碗糙米饭。老乞丐道过谢接过饭碗，却不急着动筷子，而是看着满墙文字问这是谁写的？

云梦生不好意思挠头说都是自己写的，他因没钱自学堂退学后，又不舍得逐渐忘掉学到的学问，便将它们系数写在家中墙上。

老乞丐闻言笑笑，吃过饭硬要给云梦生摸骨看相，一番折腾下来后便说他是练功的好苗子，于是赠与他两篇功法，一篇是名叫《浩然气》的内修功法；另一篇是名为《快哉风》的御风之术。

云梦生起初只当这是玩笑，没有多想，那时田间正忙，送走老乞丐后他便将两篇功法垫在桌角砚台下。

直到入冬时田间不像往日那般忙碌，又将自员外郎家借来的书系数抄完，百无聊赖之际他余光看到砚台下的功法，本着看个新奇的心态随手翻起来那篇《浩然气》。

结果里面写的内容实在深奥难懂，正在默念时，云梦生忽然感到胸中好像有股气在流动。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回过头读第二遍，再次感觉到那股流动的气后，云梦生才察觉出不对来。

于是云梦生按照小字注释，试着指挥那股气在胸膛流动，结果那气真的随他心意动着，顿时让他欣喜万分。

不过他不懂书上写的穴位都在哪里，于是前往村里郎中那儿借穴位图，结果郎中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云梦生又跑了趟员外郎家，在那成功借到了穴位图。

于是他便开始每日跟着那篇功法修习，直到他指挥那气流按照书上穴位行了一圈后，顿觉目清耳聪，胸膛发热，整个人好像卸掉了肩头累赘一般轻松无必。

另一篇《快哉风》同时也在练着，但修习进度很慢，半年功夫才勉强算是入门，指间终于凝聚出一缕顺心意行动的清风来。

欣喜若狂的他便挥动手指让那缕清风在空中飞舞着，结果那股风力量之大出乎他的意料，撞在院墙上时竟把那面墙直接撞塌。

邻居家妇人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云梦生灿红了脸，忙过去赔罪。

确认两本书上写的都是仙法后，思量着这样在村里修炼早晚有一天会被村民发觉。云梦生便大胆将老宅与那七分族田全部卖出，带着盘缠细软一个人来到木兰山中结庐而居，开始认真修习。

修习中，他发现这两本功法是相辅相成的：胸膛中的浩然气积攒越多，使起快哉风便更加得心应手；快哉风在身遭环绕时，胸中浩然气的汇聚也更顺利。

就这样在深山中修习下来，直到昨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