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那年那事161（1 / 2）

花开缤纷，云霞璀璨，是个美好的季节，但主人的恶疾却时好时坏，真让人伤脑筋。刚才他到寝室，未见主人的踪迹。这几年主人不再心事重重无精打采，也渐渐有了胃口，脸庞也丰满了些，有些恢复到当初见他时那英姿焕发的模样。

日子真是长呀，长到不知今夕是何年，人们常说神仙们是“山中一日，世间已千年”。他还是愿当人，做人多好呀，喝酒玩乐、调香制药，只要想，就有一百种消磨日子的方式。而神仙消磨岁月的方式应该就只有打坐了吧，那真是漫长而无聊的消遣方式。

他来到屋外，带上斗笠，出了柴门，慢慢地朝山顶走去。

他今天穿着一袭素色道袍，再戴上一斗笠，还真像个仙风道骨的道长。

“哎！他真是没有一点志向！困囿于私情，只在狭窄的垣内打转转，真是羞煞仙人。”看到今日主人写的诗句，他心里一阵恼火。“他永远不懂‘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气魄。当初，就应该把他丢在那艘船上，让他自生自灭。”想到这里，他懊悔那日的决定。

入山渐深，忽然有就那样放肆从容地飘落在每一位路山间的旅人发梢，然后随着旅人，走过山川湖海、乡路田坳、酒肆船坊……至少，比他自由。

回去吧，他心里想到，便站了起来，俯瞰山下，

山风飕飕地吹，勿用知道再往上走就能遇见瀑布。那位贵人就住在山顶上的佛堂，但还是算了，今日他不太想见到那人。瀑布的响声比往常显得更大了，看来他真是老了，没走几步他就有些气喘吁吁，诵经声间歇地从上面的佛堂传来，让他倍增悲凉。忽然，他心里不觉涌出“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这诗句。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夜晚，那场海战是如此的惊心动魄，感谢敌人，把自己的敌人给杀了！这么说来，自己和那人还算盟友了！哼，怎么可能！

那人不知道，自己是如此近距离的跟他接触。“那帮狗腿子以为自己抓住陈士是自己聪明，还不是我悄悄的通风报信。”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赞叹起自己的聪明才智。

杀陈士那天，他就混在敌人的队伍里，看到陈士的头滚落在甲板上，他心里真是异常激动。陈士估计也看到他了，那惊讶的表情，睁圆的双眼，可以想象，一定万分错愕。陈士可能想供出他，可是那家伙总是慢半拍，还没开口，命就没了。

“那人真是威风凛凛，怪不得船上的人都称呼他明帅。想来如今他也跟我一般，是个枯木老朽了，听说先皇逝世，朝中立马有人弹劾他，这么几年，他也就只在金陵修个城墙，真是世事无常。”他心里不由地为那人感到悲凉。

那日在甲板上的的情形，不由地重现在他眼前：

巨型船队在海面停着，一千多艘船只在海面上排开，上万张风帆遮天蔽日，白天旌旗猎猎、鼓声阵阵，但是最惹眼的，还是船队中那八层高的宝船。

当时他只不过想看看率领数十万人船队的四海大吏是何方圣神，想不到那人与自己同等年纪，之前对那人曾有所耳闻，当近距离接触时，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些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