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座荒宅127(1 / 1)

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把整件事都阐述明白。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等明公请示,这位老者看了看大家脸上亢奋,却内藏疲倦的双眼,“嗯,这个老夫了解了,现在大家去休息吧!”如此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大家都错愕了。“明公,那姜姑娘她们……”没等谢遥说完,明公用手拍了下他肩膀,“去睡觉吧,大家都累了!”说完,转头回到自己的寝室。

躺在床上,大慈觉得今天真是奇妙的一天。虽然身上很疲倦,但是精神却异常亢奋。他躺在床上,这床软软的,反倒让他有些不舒服,他还是习惯那硬木板。

夜色的京城是如此的安静。以前他见到的京城,是喧嚣及聒噪的,熟睡后的京城,原来是这般让人安心。一想到刚才见到明公那窘迫的样子,大慈心里不住地骂自己,原来自己也有犯蠢的时候。来明府的路上,想到自己就要见到连了尘大师都钦佩的人,握紧缰绳的掌心微微冒汗。

原先自己的世界只有寺庙和师兄弟们,在熟人人面前,他尚且沉默寡言,方丈曾说他的话语,又浅又直,那是因为,他害怕说得多,越会语无伦次。但是见到明公那刹那,他发现,原来了不起的人,总能从言简意赅或者是混沌不清的语意中,整理出事情的全貌,这种能力,他需要多久,才能学会呢,想到这,他脑子有些隐隐的发疼,只要想到难的问题,他就会这种感觉,然后意识一阵模糊,眼皮渐渐合上了。

原先大家以为云娘准备的房子或是一间木屋,可谁曾想竟是一座荒了的园子。

当时姜黛、朱浅风、了尘大师、王之望都在车内坐着,王之望靠在了尘大师身上。

大家都阖眼,正在闭目养神。突然车子顿了一下,把车内的人惊醒,车停了。石崔云打开车门,说到:“这前面有条河,河上有座窄桥,马车不好过,咱需要下来走过去。”

姜黛一听,赶紧跳出车外,借着微弱的火光,她远远望见前方似乎有一股泼墨般的水流。大家纷纷下车,石崔云根据石潇南的吩咐,把马车先栓在不远处的一棵空心树桩上。

走过桥,园子就在跟前。在整个墨色中,这园子淹没一整片山林里,如不是结伴前来,必定吓得心胆聚裂。只要园子荒了些年头,就会笼罩着一股神秘恐怖的气息。王之望微微睁开眼,这氛围,好像不真实,却又如此真切,就像身体极度疲惫和困顿后产生的梦境,此刻他不想言语,就想找个大床,舒舒服服地躺下。风吹在他脸上,凉飕飕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风里还带着一点点雨滴。

石潇南和了尘大师对这园子轻车熟路。了尘和尚执着灯在前方走着,门尚未关着,只是虚虚掩掩地合着,他推开园门,只听见“吱呀”一声,惊得园里的寒鸦宿鸟飞起,然后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如今虽是晚春,但夜长,此时寒风凛凛,侵肌裂骨,穿得单薄点就得冻死。

大家走进园子,此时寂然无声。石潇南扶着王之望,王之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地上,微弱的气息竟然能在空中呵出暖气。姜黛和朱浅风并肩。朱浅风借着微光,看了看四周,虽然景色看不分明,但也能分辨一二,如此大的园子,主人肯定是阔绰之人,而且品位不低。

大家走进月洞门,看到里面有几处亭馆,砖瓦经久剥落。忽然了尘大师停了下来,站在身后的大家也定住了,朝前一看,前方似乎有个黑影在蠕动,还有两个似灯光的亮点在盯着他们。大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了尘大师捡起地上的石头,朝那黑影砸去,那黑影嗖的朝他们狂奔离去。

借着火光大家才看得分明,原来是一只黑色大狗。大家舒了一口气,刚才紧张的氛围一下缓和了下来。

只见那只大黑狗拖着一个扫帚一般的尾巴跑到草丛,它毛发干枯,刚才似乎也把它吓得不轻。只见它跑到远处的草丛里,身体趴下,但眼睛死死地盯着众人。过了一会,它似乎察觉这帮人对它并无危害,坐了起来,竟然还朝众人吐舌头。

了尘大师转过头,笑着跟众人说到:“看来是咱打搅了这位施主的清梦。”说完继续朝前走。这园子真是大。突然姜黛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她感觉脚底好像踩着一个软软的东西,这一叫也把大家唬开了,了尘大师赶紧走过来拿灯笼一照,原来是一床丢弃的被子。姜黛脸上一红,刚才的汗如雨下转为心中明白,恐落人褒贬,忙笑着掩饰到:“这,莫不是哪位流浪汉,以天为庐,以被为床,在园里赏月。”石崔云在身后笑到:“姜姐真是小胆,一床被子都吓得脸上有红云了。”

说完大家继续走着。朱浅风低着头,悄悄跟姜黛说:“你要是害怕,就挽着我。”“不怕,以前我跟我爹进山,那山里比这园子大多了,我也不怕。只是这路不好走。”

朱浅风低头笑了笑,姜黛问到:“王爷您笑什么?”

“这园子里的路,比刚才的窄桥宽多了!你这大晚上的,净会睁眼说瞎话。”朱浅风叹了口气,说到。姜黛装作没听见,低头不语,用嘴呵了一下有些冻着的手,低声说到到:“熬过这晚上就好了。”朱浅风看了看姜黛,她似乎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朱浅风走近姜黛一些,说到:“是呀,现在我都有点想我的暖手炉了。你要是冷,可以靠近一点,这样可能会暖和一些。”姜黛看了一眼朱浅风,但天色太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态,继续说:“我不冷,就是有些想我爹。”

朱浅风撇了撇嘴,说到:“姜姑娘,我发现,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就会答‘你想你爹’。”姜黛听了这话,一愣随即脸上一红,就像被有人戳中了心事,心头扑通扑通的乱跳,她定了定神,说到:“想爹就是想爹,哪有用爹当幌子的。就是觉得,以前他在身旁,总觉得他唠叨,现在不知他在哪儿,反怀念这股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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