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孙后心酸,追昔往日79(2 / 2)

“娘娘,从明德皇后到仁孝皇后,皆以‘贤德’为本,故圣祖心里,对皇后自然会有一套标准。”明公安慰到。

“是的,这个我了解。可是当时,我却好恨。当时的静慈仙师,就因钦天监的一句话,就足以抵消那几年我在太孙身边的陪伴。她从进宫到成为太孙妃,才花了短短两个月,就完成了我一千八百二十五天的的努力,如果说我不失望,那说明我没爱过。”

“太孙成婚当日,我永远忘不了,礼堂上那燃烧的红烛,滴落的蜡,犹如滴在我的胸口,把我的心浇得千疮百孔;那众宾客的喧闹,在耳边就如坟上的哀嚎,让我肝肠寸断;那凤冠上的红绮罗盖帕,就如一张血盆大口,把我的世界给吞没了。”说完,孙皇后流下两行清泪,那日胡碧瑶与太孙成婚的场景,还宛如刀一般深深地刻在她心头,现在想来,还隐隐作疼。

拜堂之时,孙舟寒看着胡碧瑶那身九翠四凤的华服,翟冠两侧对称的珍珠挑排,随着跪拜的节奏左右摇摆,眼里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但都被她生生的给摁回去了,这种场合,绝不能失态。

高堂上的红烛好晃眼,照的屋内亮堂堂的,这种晃眼的感觉,还是册封礼前一日,一摞一摞的礼单,抬进郭碧瑶的寝宫,伴随着司礼太监的声音,响彻整个宫宇穹顶:金五十两、珍珠十两、花银四百两、大红罗两匹、生纱两匹、绢四十匹、圆饼八十个、末茶十袋……

那段时间,孙舟寒感觉自己就像整个皇宫的笑话。

太孙宫里银烛高挂,可自己寝宫里,烛冷月残,空庭独坐听更漏,孙舟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寝宫里有些沉闷,她走到窗边,月亮也沉到黑沉沉的暮霭中,云迹处有些光晕,远处还有几点星光,整个宫里安静的可怕,如果自己的父母在身边,他们应该会安慰自己吧。

“烛消红,窗送白,冷落一衾寒色。”孙舟寒不由地想起这句词,她觉得这词正好书写了她此刻的心境。她转回头,桌上还摆放着那局残棋,是朱瞻基大婚前一天,他在百忙中抽空来到她寝宫,在这里,他才能喘息,繁务已压得他不能松一口气,他就想趁着一丝空闲,跟她好好说几句话。朱瞻基摆上棋局,还未半盏茶的功夫,太监就来报,永乐帝那边正在急召太孙。

孙舟寒转头看了自己的寝宫,就如十一月的寒露,清清冷冷,西洋自鸣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刺耳。这个寝宫还是朱瞻基给她布置。拔步床的左边安置着一张方形的黑漆高几,几上放置着一个通体绘着青花纹饰的元青花四爱梅瓶,瓶中插着几株绿叶粉色的花;一道屏风把房间一分为二,屏风边置一叠石花几,几上摆放着一件双直耳鼎状花盆,盆里种着水仙。

不远处一个人影夜幕下晃动,影影绰绰的身姿,一看就是服侍她三年的韩尚宫,今后韩尚宫将在太孙妃殿内服侍,早几日孙舟寒就已见她在收拾行李。

韩尚宫看到窗边的孙舟寒,过来,柔声地对她说到:“太孙嫔,这么晚了,休息吧。虽然自古婚嫁讲求门当户对,但在皇家,从来不是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而是娘家不能为大,母大子弱,朝纲不稳,你那么聪明,应该懂的。”

孙舟寒苦笑了一下,对韩尚宫说到:“尚宫,道理我都懂的,愤怒并不能改变我和太孙的命运,陛下也不会因为我的不满,而枉顾朝廷纲法和群臣意见。要怨,就怨我们都生错了地方,生在一个不能有私情的地方,在这里,理比情更重要;要怨,也就怨我当时太多想法,既要情,还要名,既要荣华,还要一心人。我什么都有,还什么都想要,贪心到连人家的东西都要,我要的太多,让心塞得太满,容不得分一点点给别人,真是太罪孽了!”

孙舟寒想不明白,说她有福气的是天家,即使她百般不愿意,也硬生生地让她从慈爱的父母身边接到宫中。那时的她,身边全是陌生人,即使对她和蔼可亲的张皇后,那份疼爱也只是对未来儿子媳妇的客气;身边的人都对她很恭敬,但那恭敬下却是小心翼翼。也只有朱瞻基,看到她失落了会变着法子逗她笑,还会给她送许多新奇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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