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钱余的投名状26(1 / 2)

“钱余,你去过临河没?”

“小的刚到朔州的时候,郭驿丞还是临河驿的驿丞,小的跟他在那待了一年多,之后又跟着他调到三十里堡驿。”

“这么说你对临河很熟悉喽。”

“这得看跟谁比,您肯定不如小的熟,可要让小的跟胡县尉比,那小的就算是外地人了。胡县尉是土生土长的临河人,他家就在白河堡。白河堡您听说过吗?”

姚崇指着自己的脑袋并摇了摇头。

“屯长,就算您没伤了头,您也不一定知道白河堡。这白河堡可不是一般的戍堡,从大赵立国以来就从没让鲜奴人攻破过,是和秦国白马关一样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平时驻守一屯兵马,管着一座戍堡,十座墩台。既然叫白河堡,自然是靠着白河的,那白河不仅是白河堡的护城河,也相当于是咱们赵国和鲜奴的界河。白河堡身后三十里就是临河县县城。可以说,只要白河堡不被攻破,临河城就万无一失。”

“哦?那咱们就去白河堡怎样?”

“去不得呀!这次朝廷把镇北军调走之后,鲜奴王调集了鲜奴各部精锐猛攻咱们赵国,边关各县被祸害惨了。他们先是攻破偏关县而且把整个县都给屠了。偏关被破之后,鲜奴人抄小道从侧面偷袭白河堡,破了白河堡之后就把临河县城给围了。要不是秦国出兵抄了鲜奴人的后路,咱们临河县也得和偏关县一样被鲜奴人给屠喽。”

“如此说来,白河堡怕是剩不下什么了。”

“屯长,边军的日子苦哇。小的在临河待了一年多,就从没见过白河堡补充新兵的。小的和郭驿丞走的时候,白河堡的屯长来送,那老屯长的头发胡子都白了,跟着他的亲卫也都是头发花白,胡子一大把,全是老头儿兵啊。您想想,这样的边军哪能扛得住鲜奴那帮狼呀。小的估摸着,别说是白河堡的兵了,就连家眷怕是也剩不下几个,那戍堡估计也被鲜奴人给废了。屯长,我看您跟胡县尉亲如手足,不如求他给咱们找个小点的不太显眼的戍堡,白河堡咱们是万万不能去呀。”

“听你这一说,我反倒想去白河堡了。”

这是姚崇的真实想法,因为只有这样的白河堡,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被姚崇完全掌控,才可以完全按照姚崇的意思去建设去改变。可凡事有利就有弊,去白河堡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坏处也同样显而易见。

“屯长您啥意思啊,现在您手下只有小的一个队率,除了咱俩还有那个米先生之外,一兵一卒都没有哇。这要是去了白河堡,咱们三个大人四个孩子能守得住嘛。守不守得住咱先不说,就说眼前的事,咱去了那吃啥喝啥住哪呀?鲜奴人比狼都狠,他们洗劫过的地方比用扫帚扫过的还干净,绝对不会给咱们剩下啥的。为了守住临河城,县里面肯定动用了库存钱粮,剩下的应该也没多少。再说边军和县里的关系一直不好,您就别指望着靠县里帮衬。都督府那边您也别指望,朔州边关各处戍堡都被鲜奴人打了个遍,如今各县仍有鲜奴游骑四处劫掠,都督府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往各戍堡运送钱粮物资和军械的,送了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这眼看着冬天就快到了,咱除了要把粮草物资备足之外,还得赶在上冻之前修复破损的城墙和墩台,不修的话那鲜奴人随时可以杀进来。别说大队人马,就是来那么四五个,咱也不是他们对手哇,所以必须得修。可光是修缮城池就需要不少人手和钱粮,更何况还得有人守墩台。还有就是开春还得种地,这都离不开人手、钱粮和物资啊。屯长,您看看咱们现在有啥,咱要去了那不就跟送死一样嘛,您说?”

钱余的话很现实,他说的这些难题都是函待解决的。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已经让姚崇感到情况不容乐观,而钱余的话让姚崇明白,临河的实际情况只怕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钱余,白河堡的事,胡县尉知道吗?”

“知道,郭驿丞告诉他了。”

“胡县尉、司马错还有我,都是不得不去的。你在郭驿丞手下,好歹不会挨饿,好歹没有性命之忧,却非要跟着我们去临河。别跟我说什么知恩图报的屁话,你那句货卖识家倒是实在的很。说吧,你想怎地?”

“嘿嘿。还是屯长厉害,一眼就看透小的心思。屯长,每个县都有暗影卫的镇抚所,镇抚所的钱粮可是不归县里管的,是单独从镇抚分司按月支取的。而且每个镇抚所都有自己的内库,里面除了钱粮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东西,内库所在的位置和打开方法只有掌令一人知道。偏关就挨着临河,离此也只有三五天的路程,不如?”

“这么好的买卖,为何自己不做?”

“既然您看的起小的,那小的自然要给您送上投名状以表忠心。”

“这样啊。呵呵呵,不去。”

“屯长,小的说的是真心话呀。”

“蔓儿,他说的是真心话吗?”

“不是。”蔓儿回答得干脆利索,连想都不带想的。

“屯长,蔓儿还是个孩子呀,孩子的话你也信?”

“我信。”

“屯长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这张图您总该信了吧?”

钱余把一个羊皮卷塞进姚崇手里,姚崇打开一看,竟是一张地图,偏关县暗影卫镇抚所内库的位置标的清清楚楚。

“哪来的?”

“一个朋友给的。”

“还是那个问题,这么好的买卖,他为何不自己做?”

“屯长,小的跟您说实话吧。小的那朋友是个匠师,他的手艺很是精湛,做出来的东西谁都说好。可是他总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为了这不仅把家财耗光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吃不上饭的时候,小的也没少接济他,一来二去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他告诉小的,镇抚所内库里的东西不少,他怕便宜了鲜奴人,可他一个人又没法一次全弄走。再加上他知道这事犯法,而且他也不屑干那溜门撬锁的事,嫌辱没了他大匠师的名声,这不才找了小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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