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2郓州城斌玉别媚仙 斜乐关珠卿斩穆超43(1 / 2)

话说斌玉辞过庄忠,来到内堂敲门。媚仙在内堂尚未睡下,卸去宫妆,正闷闷不乐坐着。许多宫娥彩女皆已去安睡,只留两名宫娥陪伴媚仙。

宫娥听见有人叩门,以为是庄忠,开门一看,见是桓斌玉,连忙报与媚仙。媚仙蛾眉紧锁,闻报勉强起身离座,问道:“表哥何事又来?”斌玉连忙来到媚仙前道:“表妹快快请坐,莫要拘礼。”媚仙蛾眉紧皱,自己落坐。是夜,表兄妹两人聊到五更天,难舍难分。庄忠早起来到内堂,挽着斌玉走出内堂。

旭日初升,郓州城驿馆,众官员早已送来佳肴,慰劳和番人员。宴席上,庄忠、斌玉皆是懒得喝酒,只是匆匆用点早膳,就吩咐撤席。表兄弟俩来到内堂,媚仙已整装完毕,见哥哥表哥进来,裣衽施礼。庄忠作揖还礼,站立一边。斌玉深深作揖还礼,含悲呼道:“贤表妹啊。”泪如雨下。媚仙含泪道:“表哥休要留在此地,家中娘亲姑姑孤单寥寂,应当早返京师宽慰亲人。有心顾及玉连环,莫要辜负张表妹。你我缘尽,他日请到郊外为小妹招魂。”说完,失声痛哭。

斌玉哭道:“贤表妹啊,愚兄知道,谨记表妹话语。万望表妹爱惜生命,让母妗家慈安心,一路保重。”驿馆外,和番队伍整装待发。宫官来请斌玉退立一旁,宫娥彩女簇拥媚仙登上马鞍。三声炮响,锣鼓喧天,郓州城众官员送和番队伍启程,往东出城。

驿馆外,斌玉痛心疾首,形单影只牵着马匹,往西踯躅前行。斌玉西出郓州城,回京师之事暂按不表。

再说桓珠卿自夔州城再次启程,带领三军一路风餐露宿,向斜乐关进发。这天来到斜乐关附近,距离斜乐关约三里地。三声炮响,珠卿大帅传令三军安营扎寨,垒灶起锅造饭。女帅来到刚搭好的中军帐,探马来报,蛮军正加紧攻城,情况危急。女帅闻报,心中恼火,传令三军吃饱,准备作战。

蛮军探马早已将大唐女帅驻军情报,报与钦王都义知晓。都义急忙传召众蛮将进帐商议军情。都义见众将到齐,开口道:“孤家闻知唐室援兵已到,此次带兵乃是女帅,听说长得倾国倾城,孤家不忍心杀此美人,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活捉美人,以慰孤家。”众将闻言,犹豫未答,班中闪出穆腾超,来到案前行礼道:“启禀千岁,小臣有一计,可活捉美人。闻听女帅桓珠卿,乃是桓凯驰次女,此次带兵来,为救其父,苍天送美人给千岁。军中选个貌似桓凯驰的死刑犯,砍下首级,招安桓珠卿,不怕她不降。这样可动摇珠卿军心,造成混乱。那时我军再杀入,必然出奇制胜。”

都义闻言大喜,连忙传令召军中所有死刑犯。军吏闻令,带众死囚来到帐外广场,都义亲自挑选,果然有一死囚貌似桓凯驰。问其姓名,乃是逃兵邵龙。都义一声令下,刀斧手将邵龙推出斩首,割下首级,呈到都义案前。都义传令史布忠、史布武带上首级,去珠卿军营前招安。

史家两将领命,披甲戴盔,点齐兵马,来到珠卿军营前讨战。报马报入中军帐,珠卿同众将商议道:“我军刚刚落脚,蛮寇索战,如此欺人太甚,今日乃是首战,务必旗开得胜。待本帅亲自带陆绍宪及四员女将出战,其余各将率弓箭手押住阵脚,不得有误。”众将齐声遵令,走出中军帐。珠卿披甲戴盔,认镫翻身上马,手握日月双刀,催马冲出辕门,来到蛮军史家二将前。

史布忠喊道:“女帅请上前会话。”珠卿道:“将军请我会甚么话?你们蛮邦有眼无珠,敢起刀兵侵犯我大唐,我朝出兵征讨,犹如泰山压卵。你们若知大势,还我爹爹,早献降表,准你们议和。”史家二将听罢,露出不屑微笑。

史布武道:“女帅,观你沉鱼落雁容貌,弱不禁风,刀都拿不动。我们乃史布忠、史布武,恭奉钦王军令,在此告知女帅,你爹因不肯归降我国,还口出狂言顶撞钦王,惹恼我王千岁,昨日已被斩首。钦王命我们两兄弟,来此告知女帅,我王闻知女帅花容月貌,不忍杀害你,欲要娶你作王妃。女帅若肯归降我国,送还你爹首级尸身。倘若固执己见,莫怪钦王翻脸不认人。首级已经提来,尸身尚在翠华山停放。尚望女帅酌量,何忍令尊暴尸山上。”说完,命蛮兵将首级用竹竿挑起。

珠卿闻言,不由大怒。连忙朝对面观看,首级血淋淋悬挂在竹竿上,面色如生,尚未变色,正是老父亲。珠卿看得仔细,认定没错,顿时大惊失色,痛哭一声:“爹爹啊。”背过气去,跌落地上,吓得四员女将立即下马救女帅。蛮军敲起战鼓,布忠、布武见机会难得,立马挥兵涌来。唐营大将陆绍宪立即代传帅令,速开弓箭。唐营弓箭手闻令,箭如密雨射向蛮军,蛮兵难进步,连忙架起藤盾,遮挡箭雨。

史布忠两将暗暗吃惊,女帅果然名不虚传,这种状况,三军不乱。立即传令鸣金收兵,退回蛮营。总先锋陆绍宪见蛮兵退去,传令鸣金收兵。

四员女将抬起珠卿回营,一阵抢救,珠卿恢复精神。失声痛哭道:“爹爹啊,孩儿来迟一步。孩儿无能啊,难救您回京师。如今叫孩儿如何向娘亲复命啊。”珠卿正哭嚎间,内探进来报:“启禀大帅,出征东辽元帅罗锦魁,遭假诏进京,入宫遇见鱼太监,误入深宫,冒犯圣驾,关在刑部大牢,当夜大牢失火,罗元帅父子皆遇难,天子感念前功赐祭。礼山关失守,番军长驱直入,已至济南郡齐州城。因朝中无将可派,朝廷已命梅媚仙出使和番,如今番军已停兵。”内探禀完,呈上京师快报,退在一旁,等候传令。

珠卿闻报,身子晃了两晃,勉强镇定下来,心想:我身为三军主心骨,再大悲伤也要忍住。刚得爹爹凶讯,又闻罗郎丧生,接连灾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叹圣上非圣明之主,不念桓家忠心报国,忍心听信谗言,陷罗郎父子遭灾遇难。可怜妾身落得花无主,领此三军作甚?罗郎身亡,妾身还指望甚么?我怎如此薄命,还有甚么颜面在此建功?众将见女帅泪流满面,也都不胜心酸。众将劝珠卿休要太伤心,恐会动摇军心。珠卿忍住难言悲痛,点点头。

珠卿拭干泪水,勉强传令众将道:“即日起,三军佩戴白盔白甲,中军帐摆放灵位,祭奠桓将军。”众将领令走出中军帐,分头行事。

珠卿含泪走出中军帐,回内营,更换上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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