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1天子为议和迫伴读 媚仙救兄长屈遵旨39（1 / 2）

天子听完世杰所奏，半晌方道：“梅媚仙乃是孤家内宫大臣，若出使东辽议和，有失国体，丧尽孤家天威，辱没朕的名声。”世杰一听，急了，连忙再次叩首奏道：“媚仙虽然授职女翰林，但也是国内一位女子，礼山关多少出征将士阵亡，圣上重贤才，乃英明天子，为何今日爱惜一女子？让外邦人知晓，必定讥笑圣上，重色轻贤，丧失国威。万望圣上听老臣所言，天下安宁，圣上方能平安。”天子闻奏，龙眉紧锁，无奈迟迟传旨召梅庄忠。

庄忠手持玉笏，来到玉阶前，俯伏三呼万岁。天子道：“齐州告急，梅爱卿知否？番贼来意，欲娶佳人，孤家意欲遣卿妹妹，代朕出使议和，卿意如何？”庄忠在玉阶下闻听，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叩首道：“圣上，微臣妹妹虽是闺中女，怎奈已与桓家订亲，深受皇恩，居内宫伴读公主，若出使议和，有丧大唐国威。伏祈吾皇英明，应当再次遣派英雄出征，比较适宜。”天子闻言，犹豫不语。

世杰一听，十分不悦道：“梅榜眼忠心耿耿，应当辅助圣上，如今事态紧急，国家有难，于心何忍？敢藏匿同胞，置国家不顾。朝中缺乏良将，况且国库缺少钱粮，怎么发兵出征？劝你莫惜胞妹，应当尽心尽忠，报答圣恩。”庄忠闻言，恨得咬牙切齿道：“国丈言之差矣，下官世受朝廷厚恩，岂不知心存报国？议和需要倾国倾城女子，你家也有闺中女，为何不出使番邦议和？为国分忧。”世杰听罢道：“番邦指名道姓要令妹，方肯退兵议和，劝你休要舍不得妹妹，须知，报答君恩，方是为臣之道。”庄忠一时竟无言以对，再叩首奏道：“乞请圣上再遣他人。”天子道：“梅爱卿，非朕不明事理，定要遣你妹妹，实为兵临城下，危急关头，不得已为之。如今国库空虚，怎能发兵？贤卿应当顾念君臣情谊，方显忠良报国之心。”庄忠见天子发话，不觉伤心，泪水盈眶道：“微臣有罪，并非爱惜我妹，辜负圣恩。怎奈媚仙知晓闺中贞节操守，况且在宫里沾沐皇封。去年与桓斌玉订亲，她不一定肯出使番邦议和。万望天恩垂怜节烈，另拔高人安定国家。”天子叹息道：“如今国库空虚，又无良将。既然卿考虑令妹会违旨，孤家应当召见令妹，问个明白。”天子着两名宫侍，前去锦华宫传旨，召梅媚仙进殿见驾。

梅媚仙接旨，问宫侍道：“因何事？圣上召妾身见驾。”宫侍答道：“商议国事，师尊休要拖延，速速进殿。”媚仙闻言，已知道八九分，心里惶惶不安，起身辞别张绛枝，随宫侍来到金殿外。宫侍进殿复旨。

天子闻知梅媚仙已到，传旨立即进殿见驾。媚仙闻天子召，无奈轻移莲步，来到玉阶前，朝拜天子。天子赐媚仙平身，开口道：“媚仙爱卿，东辽邦作乱，料卿已有耳闻，不意锦魁私自离开礼山关，以致番军攻城略地，现已兵围齐州城，上将兵卒尽皆丧生。东南皆乱，两地难以相顾，动不如静。久知贤卿乃忠良女臣，必有安邦定国之心，朕欲遣卿出使东辽议和，为稳定边关做贡献，朕必定加封你父兄，料卿必不相违。”媚仙闻听天子这话，吓得六神无主，额头细汗沁出，急得泪水盈眶，跪在玉阶前，奏道：“圣上天恩，乞请明察，念微臣虽是深闺女，久沐皇朝，深谙礼法，谨遵母训。承蒙厚恩，召为千岁伴读，君恩浩荡，难以报答，怎敢爱惜微躯不尽忠心？无奈微臣已与桓斌玉订亲，事关名节，务必慎重，怎敢承恩出使番邦？尚望圣上生怜悯，赦臣死罪，以鉴臣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媚仙羞恨难当，频频拈袖拭泪。天子道：“贤卿为何违逆孤家？既然知道感恩戴德，就应当挺身为朕排解忧虑，怎能因为旧聘而违逆孤家旨意？兵亡城失，爱卿于心何忍？”媚仙道：“我朝一味忍让番邦，以致外邦得寸进尺。圣上应当顾虑天威深重，无须考虑臣女安危。臣女愿意领兵冲锋陷阵，为圣上排除忧患。”天子笑道：“爱卿有此忠心，孤家深感欣慰。关键我朝连年兵荒马乱，广费钱粮，如今国库空虚，支撑不了打战开支。爱卿休要再奏，平身吧，孤家已决定遣爱卿出使议和。”天子说罢，提起御笔，写好诏书封好。再着礼部拟一道凤诏，择吉日离京赴东辽邦结亲议和。张世杰见天子已经确定旨意，露出令人生厌的奸笑。庄忠不知所措，怔怔不语。媚仙六神无主，急得眼泪直打转，俯伏玉阶前，不肯起身，哭着奏道：“圣上开恩啊，恕微臣违旨不遵，情愿一死，也不去番邦结亲。丧失节操，辱没亲人，这般羞辱之事，实难从命。微臣愿受国法惩处。”天子一听，龙颜大变，重重拍击龙案道：“你家世代深受皇恩，今日朝廷有事，却不思挺身。不遵圣旨，罪恶滔天，罪可累及你父兄。”天子又指责梅庄忠：“纵容你妹妹欺负孤家，有负皇恩，来人，将梅庄忠拿下问斩。”两校尉来到庄忠旁，取出绳子将庄忠绑缚。

媚仙望着哥哥被绑，知晓天子真得动怒了，再执拗下去，哥哥脑袋非搬家不可。媚仙连忙谢恩起身奏道：“乞请圣上赦免我哥哥，臣女愿意出使番邦结亲议和。”

天子闻言，脸色才稍稍好转，传旨赦免庄忠。又召来择日官，择定本月十五日为吉日，平定干戈，两国议和。媚仙奏请哥哥一路护送。天子准奏，允许庄忠护送至济南郡，今日起，无须再入深宫伴读，回梅府见娘亲。再命两员大将，带领三千铁甲兵护送媚仙，出使番邦结亲议和，事毕回朝复旨。庄忠兄妹俩谢恩退下，转身一起走出金銮殿，登车马回梅府。

回到梅府门口，庄忠先下马，来到香车旁，扶出媚仙进府。见林氏不再，知晓娘亲又到西堂陪姑姑。兄妹二人来到西堂见林氏、玉菲。

林氏见媚仙回来，惊异问道：“仙儿，昨日刚入宫，班期未满，今日何故又回来？”媚仙看到林氏，一阵伤心，珠泪盈眶，数步来到林氏面前，扯住林氏衣衫，跪在地上，哭叫道：“我的娘亲啊，孩儿将要与娘亲分离了，奉旨出使番邦，结亲议和，孩儿不愿意啊，情愿先死在娘亲面前。”话音刚落，媚仙瘫软在林氏双腿上。

玉菲见状，连忙起身过来，同林氏一同抱住媚仙。庄忠连忙呼唤侍女奉温水灌入。不久，媚仙缓过气来，微睁凤眼，眼泪扑簌流，失声哭道：“姑姑啊，娘亲啊，无缘无故，天上飞来灾祸，孩儿身在皇宫里，天子召到金銮殿，说甚么国库空虚，朝内无良将，圣上听信奸佞谗言，要让孩儿出使番邦，结亲议和。孩儿苦苦求情，圣上不准，反而责怪，不念君臣情谊，违旨不遵，欲将哥哥推出斩首。孩儿恐哥哥丧命，万般无奈，答应圣上出使番邦，结亲议和。本月十五吉期临近，将要告别姑姑、娘亲出使番邦。此去番邦数千里，关山迢递，回首难见二位大人。可怜孩儿羞辱名节，作个重婚之女子。”说罢，急得胸闷，吐出一口鲜血，喷得满地殷红。

林氏、玉菲吓得魂飞魄散。林氏紧紧抱住媚仙，哭道：“原来有此飞来横祸，无道昏君，偏信谗言，不念我儿已受聘桓家，不念锦华宫伴读两公主的功绩，只顾爱惜国库钱粮，听信奸佞谗言，硬迫我女儿出使番邦，结亲议和。昏君，你这是割我心头肉啊，我怎能舍得女儿离去？”搂着媚仙边哭边骂。媚仙泪水四淌，哭道：“娘亲啊，都是孩儿错，不该贪图功名，惹得奸佞心生嫉妒，施计谋害孩儿，平地起风波。圣旨无情，犹如雷霆万钧，哪容孩儿再次禀奏，丧失名节，遗羞万载，让京师百万民众耻笑，甘愿自尽，以保节操。娘亲厚恩，容孩儿来生再报。”媚仙说罢，又连吐数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庄忠手忙脚乱，上前抱起媚仙，对口连续接气，不见媚仙有丝毫动静。庄忠高声叫道：“媚仙吾妹，吾妹媚仙，快快定定神，你若身亡，娘亲愚兄怎么活啊？”林氏见媚仙无起色，放声大哭道：“媚仙吾儿，你别走啊，等等娘，娘陪你一起走。”玉菲连忙劝住林氏。庄忠略定神，含泪吩咐家仆速速去召御医来，又对姑母二人道：“姑姑、娘亲且停悲哀，让我妹安静片刻。”说完，抱起媚仙进闺房。侍女们连忙铺好被褥，让媚仙躺下，盖上被子。

不久，家仆带御医赶到梅府。庄忠拭干泪水，转身出闺阁，来到前堂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