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3飞烟卧云轩会斌玉 锦魁火攻计破番营29（1 / 2）

话说柳飞烟自从屏风后面偷看到斌玉，开始天天惦记斌玉：温文尔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叹奴家容貌不比别人差，志比天高，无奈侍女身份，何时才能扬眉吐气？虽说夫人常常为奴家留心才郎，但都是庸俗之辈，奴家看来，都无一个会属意。有心向他表白爱慕之心，又不知人家对奴家是否有意？今夜风雨，料他在卧云轩寂寞难遣，奴家何不去会会她？想甚么呢？人家官居显位，怎能看得上侍女？奴家要是能扮个柳府千金小姐，身份不就提高了吗？这样，就有可能让多情的斌玉动心。等到奴家过门后，再告诉他真相，他要是有情有义，必定带奴家回京师。但愿斌玉能赞成，老爷夫人就不会推辞。柳飞烟想罢，下定决心，来到中堂见朱夫人。

飞烟来到中堂，看见朱夫人坐在那里。上前笑道：“夫人，老爷肯定又在宣府喝酒了，风大雨急，今夜肯定不回来。夫人不用再等，请夫人早些安歇养精神。”朱夫人最疼柳飞烟，言听计从。见飞烟体贴自己，微笑着起身回屋上榻安歇。其他几位侍女见朱夫人安歇，也各自回屋歇息。飞烟守着孤灯，静候夜深。到了二更，飞烟听见大家鼾声阵阵，均已熟睡，便拿起湘君放在中堂的珠扇，蹑手蹑脚走出中堂，赴卧云轩会桓斌玉。

桓斌玉赋诗完毕，搁下毛笔，起身欲要去关门，忽然一个女子进来，珠扇遮面。斌玉未看清，飞烟就吹灭灯火。黑暗中，斌玉厉声问道：“你是何人？”飞烟连忙轻声道：“休要高声。堂堂后生郎，胆子这般小。奴家不是无名之辈，家尊乃是巡抚柳源。有事特来书轩，又不会害你，担心甚么？”斌玉一听，有些惊慌害怕道：“原来是柳世妹降临书轩，夜深人静，有何急事？闻言伯父有两女儿，不知世妹芳名是甚么？”柳飞烟道：“奴家系家尊长女名湘君，待字闺中，虚度十八春，世兄才华横溢，必定知晓奴家一片真心。”斌玉听罢，道：“世妹降临，有何贵干？恕愚兄无知猜不透，黑灯瞎火，不好攀谈，待我唤书童来点灯奉茶。”飞烟道：“世兄，不用呼书童，家尊赴宣府未回，奴家问安家慈回闺房，连夜风雨声，扰得奴家不能入眠，心烦对灯独坐，愁闷难遣，闻知世兄受阴雨影响，不能立即回京师，独居书轩难遣寂寞。看在同年情谊份上，特来书轩与世兄攀谈。”斌玉闻言，心想：好个堂堂将军府千金小姐，夜深人静，来书轩找我解甚么愁闷？想罢，答道：“承蒙世妹垂怜，但愚兄不是轻浮之人，虽有同年情谊，怎奈男女授受不亲，世妹乃是侯门名宦千金女，名声金贵，应在闺中自遣愁闷，三更半夜不宜来此。青天白日对面交谈都不成体统，何况黑灯瞎火，恐涉嫌疑。愚兄倒没甚么要紧，恐怕玷污世妹闺中名声，望世妹自爱，请移玉步回闺房。”飞烟听罢，羞得无地自容，沉寂许久道：“世兄，凡事应当三思，莫要辜负小妹一片心，奴家自知颇具才貌，难得才俊郎君共结连理。虽说家尊也谨慎择婿，但有谁像世兄这般才貌双全？自知有失闺中礼仪，为了终身大事，不得已为之。世兄乃是翰林名流风雅之士，为何这等无情？不体谅奴家。”斌玉听罢，觉得好笑。心想：柳家千金忽生爱慕之心，错爱我这种有妻室之人，不惜闺名，殷勤示爱，怎知我也有苦衷？牵挂爹爹边关战事，心已乱如麻；高堂娘亲多寥寂；九岩山抛下新婚娇妻；耽搁媚仙表妹婚期；有何心情再在此处攀花柳？枉费柳府千金一片心。欲要严辞相拒，又怕伤了柳伯父待我这份恩情。斌玉想罢，微微陪笑道：“世妹不要见怪，世妹看走眼了，愚兄碌碌庸才，不值世妹厚爱，愚兄已与表妹媚仙订百年，已是重新联姻，若不是奉旨出京解粮，如今早已完婚。世妹名门闺秀，怎能甘做二房？也知世妹是一片真情，怎奈愚兄福薄难承受？并非愚兄狠心无情。”飞烟听罢，心中恼火：不信斌玉对美色不动心。沉吟片刻道：“世兄也是饱读书史，远古尧帝女儿娥女、英皇，两姐妹齐嫁舜帝，为偏为正又有何妨？世兄何必借口推辞？”斌玉听罢，心生不悦，责怪答道：“愚兄已有发妻媚仙尚未娶，岂能忍心此处又联姻？虽说世妹这般美意，与愚兄无缘，怎能勉强赞成？”世妹乃是侯门大家闺秀，还怕没有才郎联姻吗？令尊何等珍爱世妹，岂肯将世妹许给愚兄这等碌碌庸才之人？世妹无须多虑，枉费一片芳心，错爱愚兄，此情确实难以从命，不劳世妹再多说了。”飞烟一听，多没意思，心想：可恨斌玉这般薄情，早知道他无情，我何必费心三更半夜前来求爱？到此素愿难遂，弄得进身容易退身难。想罢，再次开口道：“原来奴家以为同年情谊重，不曾想世兄负我一片心。可惜奴家自作多情，世兄却无情，将此情付之东流。祈求世兄勿要传泄今夜之事，须知闺中名声伤不起。”斌玉此刻巴不得飞烟速速离去，满口应承不传泄此事。飞烟无奈转身走出书轩，头也不回，径直回后屋。

斌玉听到飞烟莲步声远去，摸摸索索点灯，心想：这柳千金这般随便，就算我斌玉未订婚约，也不要这等女子。任她花容月貌，料想不比我媚仙标致。斌玉想罢，到书架取卷书展开观看。窗外风雨声，仍在继续。

次日清早天明雨霁。斌玉离榻，开房门迎进端水书童，边梳洗边问书童道：“闻知你家有两小姐，谁长得更美？”书童笑着道：“大小姐长得闭月羞花，莫说貌赛貂蝉，文笔也是字字珠玑，沉稳端庄，很少抛头露面。老爷夫人特别钟爱，如今尚待字闺中。”斌玉听罢，微笑不语。

话说少帅罗锦魁，一早起来，见天色放晴，异常高兴，传令召齐兵将，众将来到府衙商议军情。罗少帅问众将道：“前几天，我曾令筹集一千头耕牛，可曾集齐？”左先锋陈子魁出班道：“千头耕牛已集齐，末将特来缴令。”少帅点点头，转身附耳参谋龙浩低语道：“用火攻破东辽军阵营。”龙浩点头称明白，起身到右先锋郭子清前，使个眼色。郭子清随龙浩一起出衙，带兵去准备柴草、利刃及绳子。

到了黄昏，龙浩见地上已晒干，吩咐士兵开始将利刃绑在牛角上，两人负责牵赶一头耕牛，另派一千名士兵，每人负责扛一捆柴草。准备完毕，传令原地待命。

罗锦魁传令，去柳府请桓斌玉前来议事。

桓斌玉闻请，立即出柳府，翻身上马，匆匆来到府衙见锦魁。锦魁将今夜欲用火攻，逼东辽军撤走之事说与斌玉知晓。斌玉听罢，大喜，谢过锦魁。锦魁笑道：“贤舅先把粮车备齐，待到东辽军退走，速速带粮车队伍出城，赶往幽州赈灾。”斌玉称有劳妹夫。锦魁设宴为斌玉饯行。

不久，宴席布置完毕，锦魁邀请龙浩一同入席。

酒过三巡，锦魁道：“贤舅此去幽州，赈济完事务必立即回京师完婚，保全贤妗。不然此处王兆维，深通妖法，因他受伤未痊愈，未能交战，我军得以侥幸生存，再过些天，他伤好反攻，只愁愚弟不能抵挡。告诉令妹，不须牵挂愚弟。但愿能建功奏凯，回京师完婚。倘若愚弟捐躯边关，贤舅作主将令妹另聘。”说罢，频频叹息。龙浩责怪锦魁道：“贤弟休要胡言乱语。”斌玉听完锦魁说出此话，容颜失色道：“妹夫说甚么不吉利话语？男子汉大丈夫理应积极作为，安心施展本领，保家卫国。愚兄与舍妹在京师等候妹夫凯旋。”锦魁勉强笑笑，无言以对，端起酒杯向斌玉、龙浩劝酒。三人饮至明月东升方罢，斌玉辞过锦魁、龙浩回柳府。

柳将军正在客堂坐着喝茶，见斌玉回来，起身笑道：“来来，贤侄请坐。”斌玉坐下，书童奉茶。斌玉欠身道：“伯父大人，小侄明早启程赴幽州。”柳将军道：“赈济延误不得，愚伯不便多留。只是如今一别，不知何时再重逢？”说罢，吩咐柳府一名家将拿大棚锁匙，候在大门口等斌玉。斌玉道：“相逢应有时。请伯父大人多多保重身体。小侄尚有要事要去安排，恕小侄失陪了。”柳将军道：“贤侄请便。”斌玉辞过柳将军，回卧云轩整理行李。

一切完事，斌玉来到客堂拜别柳源。柳源握住斌玉手道：“贤侄此去，一路保重。”斌玉道：“伯父大人保重，后会有期。”柳源送斌玉出柳府大门。斌玉翻身上马，挥手告别柳源，与柳府家将一起催马离去。柳源目送斌玉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