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2桂碧芳湖口渡遇劫16（1 / 2）

话说张芎让桂少保一顿冷言，怒火冲冠，咬牙切齿骂道：“老匹夫，贼子，说话如刀，斌玉贼子有什么高贵，看我儿子哪不如他？”张廷保在旁边哀叹，道：“孩儿命不好，上次跑了卖艺女，这次又跑少保女。早知与少保女无缘份，后悔昨宵去偷窥。凭空又结个相思债，这次孩儿肯定活不了。”黄夫人骂道：“蠢货，蠢货，少保女有甚么稀奇？”张芎问道：“保儿，你偷看她，那女子面貌如何？”廷保夸道：“当真绝色，天姿国色，娇嫩妩媚。若再不得到她，孩儿定赴黄泉，一命呜呼。”张芎责骂道：“说甚么傻话，得到少保女何难？桂少保不听我好言相劝，我就暗中用计谋。少保女纵有翅膀，也难逃脱我们手掌心。”廷保嘿嘿笑道：“有何妙计？”张芎笑道：“你不用知道。”说罢，吩咐随身两小仆，去花园请阮书生。

这阮书生甚么货色，乃是终南山修炼千年的蝴蝶精，名叫阮沸遐，擅用邪法，力大无比，身上有一面阴阳镜，凡人一旦被罩住，魂飞魄散。有一个胞妹叫绿霞仙子，法力比阮沸遐更胜一筹，镇守终南山。阮沸遐以前在东辽邦呆过，东辽邦大元帅就是他的徒弟。后来受不了东辽邦严寒，跑到江南丹阳郡歙州，贪玩成性，遇到张芎盛情款待，留了下来。此时，正在歙州张府花园摆弄阴阳镜，闻知刺史有请，带上阴阳镜，来到中堂，拜过刺史与黄夫人。张芎笑着回礼，递过金交椅道：“仙师请坐。”黄夫人吩咐侍女奉上雀舌香茶。沸遐欠身道：“大人召见小生，有何吩咐？”张芎叹息道：“一言难尽，仙师先用茶。”沸遐端起茶杯，静听张芎诉说：“方才桂凌云携带家眷来拜会，谈起儿女婚姻之事，欲求其将长女嫁与保儿，老贼不识好意，翻脸不认人，说三道四，不同意其女与保儿婚事。特请仙师一同计议，乞请仙师助我一臂之力。”沸遐放下茶杯，笑道：“小生承命，欲往何方拦截？请明示。”张芎道：“不出我所料，桂凌云一行应是往豫章郡江州方向走，到长江边湖口渡，雇船到汉阴郡均州下船，再行陆路到京都。其带家眷行动缓慢，预计明天方能到达湖口渡。我拨三百精兵，十员家将与你同往，到湖口渡，秘密备好战船，互记暗号，全听仙师发号施令。擒得桂凌云长女回府，定有重谢。”沸遐听罢，微笑道：“原来欲要劫桂凌云长女。大人有恩于我，小生自当全力相报，待小生手到擒来。”张廷保在旁边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上前向阮沸遐作揖道：“仙爷爷慷慨允诺，我张廷保准备洞房，与少保女成亲。”奔出中堂门，估计这货准备洞房去了。张芎带沸遐到衙门，点齐人马，交与沸遐，往湖口渡江边埋伏。张芎舍近求远，主要考虑江南陆路县邑密布，不好下手。湖口渡江中有江心岛，芦苇丛生，好隐蔽。

张芎欲擒碧芳毒计已定，那边桂少保不知情，以为张芎不追来，这事也就过去，只顾赶路。路上，桓夫人撩开车帘，问桂少保道：“相公方才为何去这般久？”桂少保将在府衙里，张芎欲要聘碧芳为媳，还离间斌玉婚事，说与桓夫人知道。桓夫人笑道：“相公果然厉害，识破离间计。说真的，我老桓家不干负义事，我们相信斌玉。不会抛弃碧儿。”桂少保笑道：“谢谢夫人夸奖。说真的，我桂凌云带兵打战，这小伎俩都看不出，还怎么带兵。”夫妻俩说说笑笑，不觉已到中午，桂少保下令就地停驻，用午膳。好在歙州县邑供给有干粮等，大伙走了一个上午，也累了。

众人用罢午膳，继续赶路，按现在速度，桂凌云少保估计明天天黑前可达湖口渡。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朝廷天差先行到达斜乐关，合城文武官员来迎接。桓将军接旨，知道梅帅大军已在征途。精神为之一振，吩咐各位将领，梅帅未到之前，只需齐心协力守住斜乐关，待朝廷大军到来，再作计议。刚吩咐完毕，又有报马来报：京都来信。原来梅帅怕桓将军久等，延误梅玉菲与珠卿进京，先差快马将斌玉家书，先行送到斜乐关桓将军手里。桓将军回到桓府中堂，拆阅来信。桓将军阅毕，高兴地回头对梅夫人道：“斌玉意思，边关战乱，你与珠儿先上京都。罗锦魁已登武状元，送女完婚也合乎情理。姑嫂相聚，可解寥寂。”梅夫人脸露离愁道：“凭相公作主。”桓将军立即吩咐家仆侍女整理行李，吉日送夫人二小姐进京。

桓将军到书房，修好平安信，驰递济南府巡抚桓楚玉。转眼间，进京日子到，离愁别恨，泪眼朦胧，在此不作细表。桓夫人、珠卿辞别桓将军，与随行家将们启程赴京。暂且不表。

且说，桂凌云少保一行，次日黄昏前来到湖口渡。见天色已晚，包下一客店，安顿家眷们歇息，联系好官船，明天一早登船。

一觉天亮，桂凌云带家眷们、众随从早早登上官船，官船上竖起一面大旗：桂凌云少保朝京阙。官船舱四面垂帘均卷起，桓夫人、碧芳及素芳坐在舱内，观赏江景，十分开心。母女仨谈古论今打发时间。桓夫人笑道：“当年离开京都，你们三兄妹都是孩童。十几年了，你们均已成年。如今你们兄长已是驸马爷。碧儿、珠儿均是状元夫人。江景年年相似，过江之人却是今昔不同。此次进京大相会，热闹可期。”正说话间，忽然炮声震天，炮声过后，一阵摇橹声由远及近，来了许多小船，将官船团团围住，小船上的人，打扮如同绿林喽啰，纷纷喊叫：“速速献上头来。”官船艄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报与桂凌云知道。桂凌云一看，绿林强盗，吩咐家将拿盔甲兵器。好一个桂将军，手脚麻利，披甲戴盔，须臾，穿戴整齐，手执方天戟，来到官船船头，厉声叱咤道：“贼强奴，何方水寇？胆大包天，敢来拦截桂少保官船，”贼船鼓声咚咚，阮沸遐出现在贼船船头，手握两把大刀，高呼道：“桂爷，不须惊慌，我乃是镇江王，闻知桂爷千金桂碧芳，色美如仙。难得你今日从这经过，本王特来迎娶令爱。桂爷肯献桂碧芳，放过其余家眷随从，如若不允，看明白了，大刀在此。”桂凌云身经百战，岂容一个强盗如此嚣张，大喝一声：“水贼，休要胡说。”话落戟到，沸遐连忙挥刀挡开，桂凌云越战越勇，沸遐渐落下风，叫声不好，掏出宝贝，祭起阴阳镜，桂凌云啊一声，倒在船头，桂府家将们连忙上前，将桂凌云抬到舱内。其余家将高呼：赶紧退船。艄公们连忙摇退官船逃去。阮沸遐吩咐追赶，小船轻快，很快赶上官船。官船舱内家眷们吓坏。桂碧芳一见不妙，赶紧披甲戴盔，手执双剑，来到船头，喝道：“大胆贼奴，敢伤我爹爹，桂碧芳在此。”众贼一看，果然绝色美人，纷纷乱喊乱叫。阮沸遐与桂碧芳刀来剑往，打了十余回合，碧芳喝道：“何方贼寇？胆敢拦我官船。”沸遐道：“有人想劫你，叫我等埋伏此处，识相的，乖乖更衣过船来。”碧芳喝道：“贼奴，看剑。”说罢，念动真言，霎时，电闪雷鸣，狂风怒号，刮向小船，掀起白浪，小船上贼兵喊：“船快沉了。”沸遐一看，暗想：岂有此理，原来桂碧芳有神通。想罢，不敢大意，念起咒语，平息风浪。道：“女佳人，哪来的妖法？今日你休想逃脱。”碧芳微微冷笑，再祭飞龙真咒，眨眼间，一对飞龙宝剑飞起，金光万道，化成水龙火龙扑向沸遐。沸遐被两条龙逼得显出蝴蝶原形。好家伙，那蝴蝶有一丈余，正扇动翅膀，蝶粉纷飞，将碧芳双眼迷住。蝴蝶精见碧芳双眼睁不开，飞向碧芳身后，复变回人身，欲要擒拿碧芳。忽听背后声响，碧芳本能地向前一跃，一脚踩空，噗咚一声，溅起冲天浪花，碧芳沉入江底。

阮沸遐一见碧芳投江自尽，垂头丧气，吩咐收兵。

官船船舱里，桓夫人、桂素芳及随从们，让蝶粉迷住双眼，看不见情况，动弹不得。耳朵听到，似乎打斗停下了。有一名随从，摸到一桶水，连忙捧水清洗双眼。洗净蝶粉，睁开双眼。接着提水帮大伙洗净双眼。眼睛能看见了，事情就好办。桓夫人吩咐侍女取温汤来，灌入桂凌云口中，见有吞咽，方才稍稍放心。因之前遇过桂子芳失魂那事，有经验不慌。

过了半个时辰，桂凌云睁开双眼。见桓夫人、桂素芳呆呆望着她，猛地坐起身。桓夫人见桂凌云能动了，才失声哭道：“相公，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素芳含泪道：“爹爹，姐姐她她。”桂凌云这时才发现碧芳没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