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2桓斌玉结仇张国丈13(1 / 2)

话说绣楼上的女国师绛枝,身穿大红官袍,头戴宫花青冠,手捧绣球,端坐在绣楼中。一双杏眼紧盯人来人往。绣楼下,官兵戒备。忽然,绣楼不远处,锣鼓喧天,开道兵前头吆喝开道,待到那队人马走近,三匹高头大马坐着三个少年郎,头戴宫花青冠,身着大红官袍,腰扎玉带。正是状元桓斌玉、榜眼梅庄忠、探花蒋舜昭三人,正要前去拜访各至亲。

桓斌玉一见有人抛绣球招亲,勒住马,在那观看。庄忠、舜昭二人在一旁笑微微。斌玉环视绣楼,见一红纸上书写:皇亲女,尚宫学士,招赘魁元。斌玉琢磨:闻听玉嫔姨有一女,还未见过面。今日为何单单招赘我?我与你无缘。其一,你爷爷、爹爹不是善良人。其二我已心有所属。拦路强招赘,呵呵,恕不奉陪。斌玉想罢,催马欲要离开绣楼。绛枝早已看见斌玉,果然英俊才郎,连忙抱起绣球,抛向斌玉,绣球不偏不倚,正中状元风流郎桓斌玉。斌玉接住绣球,愣在原地。

张世杰、张方父子见绣球抛中斌玉,连忙上前请斌玉。斌玉抱着绣球催马,走到世杰父子面前,奉上绣球,欠身道:“亲家,姨夫请恕罪。愚甥已与桂表妹定百年。绛枝表妹今日施错爱,恕愚甥福浅不敢领受。现将原物归还,另选高枝。”说完,又欠身作揖。张方闻言,笑道:“状元郎说这话欠聪明。说甚么已与桂小姐订百年,露水之缘有甚么可稀罕?老夫身为皇亲国戚,朝里百官竞相攀附。小女内宫伴读公主,哪不如桂小姐?贤甥不用顾及之前婚盟,速速与小女缔结百年良缘。”斌玉听罢,面如土色,有点发怒道:“姨夫说这话有点不近人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与桂表妹已互赠信物。大人贵为皇亲国戚,应知人伦道德。愚甥谨奉家训,恕不敢得陇望蜀。别说绛枝表妹尊贵,斌玉无缘不敢攀。就是公主金枝玉叶,也难逼我辞退前缘。”张方听罢,勃然大怒,面容失色道:“后生郎出言无轻无重,作甚么多情守义郎君?我家爱女有才有貌,多少凡夫俗子求婚,都不曾答应。好意抛绣球与你,张家抬举你,你这畜生不识好歹。想学你哥哥固执样子,顶撞当朝重臣。区区一个新进状元,有甚么权势?口出狂言,班门弄斧,我让你知道家散人亡、丢官罢职是甚么滋味。”张方口无遮拦,骂骂咧咧。斌玉挨骂,怒火中烧,用手指着张方道:“姨夫说什么话,姻缘自古以来,皆已两厢情愿为美。令爱白玉无瑕,何必强人所难,招我入赘?他人攀附你权势,休想让我也要求你。姨俩的姐妹情,已断多年,不在乎今日再翻脸。我斌玉受恩,也是圣上所赐,应该没有靠你张方恩赐。你不就仗着昭阳宫权势,口出狂言,你吓唬谁啊?”斌玉骂完,回头翻身上马,命仪仗队开道。

仪仗队听令,欲要开道过楼门。张方怒不可遏,高声喝道:“桓贼子,今日休想通过绣楼,你哥与我在朝堂作对,狂生也这样与我结仇,还敢夸海口,试一下高低,如何?”话还没说完。一把扯住斌玉马缰,斌玉差点摔下。斌玉气得破口大骂道:“奸贼,胆敢逞凶。”在马鞍上飞起一脚,踢中张方的肩上,张方踉踉跄跄,跌在地上,一个翻滚到张世杰脚边,顺势抱住张世杰小腿,道:“桓贼子,胆大包天。当街殴打朝廷重臣,与你同到金銮殿面君。”庄忠、舜昭大惊失色,连忙劝住张方。张方稍稍定神,起身骂道:“斌玉贼子,竟敢欺负皇亲国戚,痛下毒手,这般凶恶,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回头喝令张府家丁,快快痛打斌玉狂奴。张府家丁闻令,纷纷涌向斌玉。庄忠、舜昭一看:不好。齐声叫道:“国舅休要逞强,是你理亏,侮辱斌玉。”斌玉见张府动用家丁,气得脸色发紫,叫道:“张府老匹夫,你仗昭阳宫之势,欺压同朝文武百官,别人怕你,我斌玉可不怕你。不要说我与桂小姐已婚盟,就是没有婚盟,我也不娶你女儿。”斌玉话未说完,张府家丁已将他围住。斌玉怒气冲冲,喝道:“你们皮痒难受,待我好好帮你们扰扰。”说罢,抡起马鞭,劈里啪啦,一顿乱抽,打得张府家丁嚎叫连天,四散奔逃。

张世杰父子撸起袖子,一起上前,欲要将斌玉拉下马。斌玉何曾惧怕他们,抡起马鞭狠狠抽打父子俩,另一手当胸扯住张方,用力一推,张方撞到绣楼柱子,额角磕破,鲜血直流,叫苦连天。张世杰惊慌失措,扶起张方,张方岂肯罢休,又过来扯斌玉,舜昭连忙拦住,高声呼道:“国丈、国舅息怒,斌玉误伤国舅,本是无心,这样再斗下去,恐有不测。令爱贵为尚宫学士,还怕无人牵红丝线。强行促就的婚姻,岂能幸福?国丈国舅应当听我相劝,互相争斗,有失雅观。”张方知道不是斌玉对手,色厉内荏道:“此事没完,明日同他朝堂面君。”带领家丁匆匆散去。打什么架,斌玉青冠都打歪了。斌玉扶正青冠,喝令开道,仪仗队重整队形,匆匆走过绣楼。

张世杰眼睁睁桓斌玉仪仗队远去,回头喝令家仆拆卸绣楼。回到内屋,世杰愈想愈气,自言自语道:“斌玉贼子,胆大包天,竟敢当街侮辱我父子。不上奏章,誓不罢休,定与斌玉贼子分高低。”说完,气倒在床榻上。

书房里,张方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踹倒圆凳。

闺房里,绛枝气恼万分,又羞又恨,紧蹙双眉:早知斌玉表哥这般无情,后悔上绣楼抛错绣球。当街说三道四,我往后如何嫁人。此事若与结盟姐妹知晓,宫闱里见面,多丢脸。思前想后,斜倚妆台,泪流满面。

摊上个这么糊涂公公,梅玉嫔也很伤心。公公一心只想广结权贵,孙女也可作为棋子,都怪自己太懦弱。闲着无事,来到女儿闺房。见女儿悲戚戚模样,梅夫人心里五味杂陈。来到女儿身边劝慰道:“姻缘都是天注定,月老牵错红绳。斌玉如此薄情,有何值得稀罕?我女儿贵为尚宫学士,还怕没有如意郎君?将来郎君,必定胜过斌玉,何必愁坏身体。”绛枝闻言,羞得侧过脸,轻叹一声道:“只怨女儿命薄,不怪斌玉不接绣球。庆幸自己还有好娘亲,来宽慰女儿心。女儿今生不再奢求,愿绕娘亲膝前,承欢百年。”梅玉嫔细听女儿诉苦,觉得女儿有点心灰意冷,不愿再言婚姻,好好一个女儿,如今落成这般地步。

斌玉三人继续骑着高头大马,开道兵吆喝开道。旌旗招展,鼓声咚咚,拜完同年与恩师,直到黄昏才回梅府。

庄忠、斌玉来中堂拜见梅帅、林夫人。林夫人笑着招呼两人坐下,斌玉想起今天绣球一事,向梅帅细说一遍。梅帅听完,面露不悦,紧蹙双眉道:“贤甥真是浅见,后生郎行事鲁莽,欠缺三思。张家父子倚仗昭阳宫之势,横行朝野,朝内谁人敢与其父子作对。遇事要学会退让,争强好胜不留余地,皆为下策。楚玉朝堂争闹,落得巡抚济南府。兄弟俩都得罪权贵,恐有旦夕风波。”斌玉道:“张方口口声声要上奏,如实上奏,尚无妨碍。就怕张方添油加醋上奏。望舅舅念在亲情份上,明朝同甥同上朝堂。”梅帅道:“明日贤甥上殿谢圣上,等为舅同你共登朝堂。”斌玉连声称遵命。林夫人回身责怪庄忠,道:“你表弟初来不识权贵奸诈,我儿目击应该相劝,袖手旁观,放任双方争闹,结成仇怨,往后怎解?”庄忠躬身回答道:“孩儿当时出面阻拦,怎奈张氏父子,来势汹汹,斌玉再三相让,其父子仍然恶语相向。”林夫人听罢,闷闷无语。侍女端上晚膳,叫来子芳,众人一同用膳。当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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