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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锋思考片刻,随即作出解释。

目前,我们仅有零零一号和李希明两名受试者,他们都在在实验启动后不久陷入了一种类似“昏迷”的状态而无法从记忆系统中苏醒并回到现实。脑可视实验室对由信号锅所输入的数据进行分析,并将数据流与同时段的脑电波进行对比,基本上可以证实大脑的“宕机”与海量的数据输入有关。对于相关数据及其分析,脑科医院实验室的叶倩博士将做进一步的说明。至于心智地图对于个人自主性的影响,这事实上是一个非常普遍和常见的现象。例如,当我们入睡并进入梦境时,与心智地图相关的情景记忆有可能因为部分脑细胞被激活而“回放”一些记忆片段,这些原本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在脑中重组并因此构成了梦境。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在睡梦中某些细胞被激活,某些记忆在回放,但是,心智地图及其活动在整体上是处于抑制或者说是处于休整状态,由此所导致的是一种未能开启心智地图而进入情景记忆的状态。由于未能开启心智地图,因此人们在梦境中无法分辨时间和空间;由于深陷于记忆的碎片之中,因此梦中人往往将这些由记忆的碎片所组合的梦中场景视为真实的存在。他们无法在睡梦中运用情景记忆回忆起自己事实上处于梦中,这就类似于此前所提及的突然失去情景记忆的游戏玩家,他在VR游戏中是无法回忆起游戏之外的真实世界的。

“万教授,您所说的是由于大脑‘宕机’而导致的突然失忆以及人们在进入梦境时的状况。请问受试者是否有可能做到像一个清醒的游戏玩家那样进入脑可视的记忆世界呢?”会场有人提问。

“刚才我已经说过,我们目前唯一的两名受试者都出现了大脑‘宕机’,而且数据分析表明这种现象与瞬时的数据大量涌入存在正相关关系。至于是否可能存在例外,说实在的,一方面我们不敢再冒险,另一方面嘛……,”万锋指了指会议桌边的叶倩,继续说道,“叶博士最近对我进行了大量脑科学和心理学科普,我们可以推测即便存在犹如清醒的游戏玩家一般的受试者,他也很难长时间地保持这种清醒,或者说很难长时间地保持其自主性。这同样是心智地图作用下所产生的后果。通常情况下,游戏玩家无论怎样沉溺于游戏,都不得不因为生理上的需求而按下游戏的暂停键回到现实,在此过程中,他的心智地图会不断帮助这名游戏玩家区分什么是游戏什么是现实。与之相比,脑可视实验是没有暂停键可按的,这也就意味着受试者极有可能长时间地处于一个由记忆信息所营造的世界,就好比一个游戏玩家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沉溺于VR游戏之中,久而久之,他的心智地图会将游戏世界作为一种真实的存在记录下来,而游戏之外的现实世界会被心智地图渐渐遗忘,而到了此时,无论怎样清醒的游戏玩家都将视幻为真。”

“万教授,您对受试者的当前处境及其原因作出了描述和推测,请问您的结论是什么?”另一名与会者问道。“您的结论是什么”是“你到底想说什么”的一种高情商说法。

“结论就是《入侵脑细胞》《盗梦空间》都是瞎扯,任何人都会在自己或是他人的梦境中迷失自我,更谈不上在梦境中实施什么计划了。”在万锋迟疑的片刻,伍元昊嬉皮笑脸地替他作出了回答。

“什么是《入侵脑细胞》?”“什么是《盗梦空间》?”“十几二十年前的老电影啦。画面惊艳,当时看着还觉得挺震撼的呢。”“哦,是吗?电影讲什么呀?”“一个是破案,一个是犯罪,主题大同小异,都是进入他人的梦境并从中探查或是影响当事人的潜意识。”会场上交头接耳。年长一些的学者向年轻人介绍着仿佛来自远古的知识。

万锋看着伍元昊,心中再次想起传说中的哑药。他承认伍元昊总结得没错,只是感叹这位网络黑客与网络安全专家的混合体总是能够将一潭清水搅和得浑浊不堪。

“不仅仅只有梦境如此。只要我们不能摆脱感官的局限性,就始终会将自己所处的感官世界视为真实的存在。”朱道之插嘴。尽管是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好歹将讨论拉回正题。

“万教授,请讲讲您所提出的解决方案吧!”叶倩毕竟尚未正式出道,受不了这位教授凡事必从盘古开天辟地谈起的职业病。她提醒万锋直奔主题。

“呃,好吧!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克隆一只数字孪生脑,让这只虚拟大脑进入零零一号的记忆世界?”万锋的这句话让会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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