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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儿有一个名叫铁围城的影视拍摄基地吗？”两名年轻护士中的一位悄声询问身旁的主治医生。医生沉吟片刻，耐人寻味地看了护士一眼，答道：“你上网查一查‘大铁围’就知道了。”护士随即拿出手机，一番操作之后，两眼盯着屏幕，脸色瞬间转为煞白。

播放完录像，万锋从计算机房内出来，在会议桌前坐下。张东辉听着会议室内的窃窃私语，清清喉咙以示领导即将发言。会议室旋即安静下来，张东辉面向刚刚坐下的万锋说道：“零零一号的脑可视录像显然来源于他的记忆，这一点从魏警官的发言中可以得到验证。不过，希明的脑可视录像反映了什么？此前您说希明通过大脑连线进入了零零一号的记忆系统，但无论是古代打扮的衙役还是身穿五六十年代白色警服的警察，尤其是车祸的遇难者在小船上的对话，以及希明乘坐面包车出行等等，这些……难道也是零零一号的记忆吗？再说零零一号的哥哥遇难时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而在所谓的记忆中，这个名叫韩天的人显然是一个中年人。如果你说这是梦境或是想象，倒是说得过去，至于说是记忆嘛，呵呵……。”

张东辉看到众人默默点头，思忖着自从当上院长以来，自己的发言或许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由衷的认可，他所陷入的这场困境或许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完全可以借此事件树立威信、凝聚人心。

万锋见在场众人中大多有此疑惑，便站起身朗声解释道：“在零零一号陷入昏迷之后，我和希明以及叶博士一同对他的脑可视数据进行了分析。此前，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零零一号的记忆数据一定来自于零零一号本身，但数据流却显示，相当数量的记忆信息并非来自于他而是来自于我们楼顶上的量子信号锅。也就是说，基于量子所具有的相干性特性，信号锅侦测和接收与零零一号相关的记忆信息，并将这些信息输入量子计算机进行解码，再以大脑可接收的信息形式传输至零零一号的大脑。换句话说，我们所看到的脑可视录像表面上呈现的是零零一号的记忆，实际上也包含了其他人与他相关的记忆。”

“其他人？什么人？”张东辉问。

“目前还不能确定具体的个体，但至少可以肯定两点：第一，记忆是一种客观存在，它不会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随着个体的消亡而消散；第二，不同个体的记忆信息一旦具有相干性，就会彼此吸引、相互集结，并进而汇聚成为一个越来越庞大的信息群。”万锋停顿片刻，见众人并无异议，便接着解释道：“当然，我们也怀疑这是因为零零一号的记忆细胞遭到切除而导致的一个偶然现象。正是为了弄清楚这一点，希明决定作为受试者参与实验。刚才，大家在回看录像时，我检视了希明的实验数据流，发现从信号锅涌来的数据越来越多，这也验证了我刚才说的第二点，其他人所拥有与零零一号相关的记忆正在蜂拥而至。”

“也因此造成了大脑‘宕机’？”张东辉顺势再补一刀，“如果您的假设无误，将有越来越多的信息涌入他们的大脑，而他们也将永远无法从‘宕机’中醒来”。

万锋沮丧地点点头。沉默良久，说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了薛定谔的猫。”

“薛定谔？薛定谔是哪个单位的？”张东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