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唤醒零零一号（下）22（2 / 2）

“也就是实验室楼顶上方的信号锅，”万锋解释道，“当然啦，还包括信息处理间的相关设备以及量子计算机。”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张东辉思量片刻，缓缓地说道，“信号锅获取了大量外界信息并将这些信息输入到零零一号的大脑，并由此导致他的大脑因为信息超载而死机？”

“是的！不过，这还只是初步判断，或者说是推断，我们需要取得更多的数据，以便进一步地予以论证。”

“信号锅向零零一号传输了什么信息呢？”

“我们分析了现有数据，初步判断是信号锅接收到了与零零一号相关的记忆信息？”

“记忆信息？这些不是原本就在他的大脑中吗？”

“这项实验或者说这场意外证明了我的一个假设，围绕这个假设我在《自然》、《科学》、《物理评论快报》等权威期刊发表过一系列论文……。”

这些国际知名学术期刊是张东辉心中永远的痛。他不耐烦地打断道：“什么假设？”

“任何意识和记忆都以量子态的形式客观地存在于宇宙之中。”

“意识和记忆不都是一种主观形态吗？”

“是的！主观生成，客观存在。”

张东辉觉得脑仁近乎沸腾。他对万锋的假设既无兴趣，也缺乏讨论所需的知识储备，纠缠于此无异于自取其辱。他决定围点打援，直取对方的立论基础，于是问道：“好吧，理论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唤醒零零一号才是当务之急。你说信号锅接收到了存在于宇宙中的记忆信息，呵呵，姑且这么认为吧！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是记忆而不是其他什么……譬如卫星电视信号呢？”

“卫星信号和量子信号是不同的……。”万锋不解地睁大了眼睛。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坐在万锋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突然开口道，“我们查看了此前的实验录像，调查和走访了当事人以及相关人员，可以证明录像所呈现的信息属于零零一号的个人记忆，而这些信息从数据流向上判断，确实来自于信号锅。”

“这位是……？”

“我是东方市刑侦局重案组的魏治平。”

“哎呀，失敬，失敬，哈哈，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呀！”张东辉庆幸自己此前还算周到。他满脸堆笑地继续说道：“没想到这项实验惊动了……。”

张东辉的寒暄流程尚未走完，就被受试观察间玻璃门上端的报警灯打断。刺眼的红光突然闪烁，与之相伴的报警铃声令人心惊。体态轻盈的叶倩一个箭步从会议桌旁射了出去。魏治平和万锋坐在东墙一侧，当他们绕过会议桌走到受试观察间门口，而张东辉好不容易才将发福的肚腩从会议桌下挪出时，叶倩已再度出现在三个人的面前。她愣愣地看着万锋，说道：“李主任陷入昏迷，症状与零零一号完全相同。”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北墙的显示屏：江面上密密麻麻地遍布着一模一样的小船，船上的乘客尽管各不相同，但所表现出的惊恐却让四个人感同身受。

此时，两侧的江岸已不再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而是仿佛因为浓雾的隐蔽而得以逃逸得无影无踪。江面变得广阔无垠，惊涛骇浪中升腾起了一座巨大的城市，浪潮犹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