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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闻其详！”机器完全不懂何为察言观色。

“我们需要你作为观测者进入受试者的记忆系统，”既不便斥责又无法搪塞，朱道之索性耐心地解释道，“但是，现有的实验已经表明，如果你欠缺与受试者存在关联的个人记忆，或者用我的话说，欠缺与之相吸引的‘业力’，你就无法对以量子态的形式存在于宇宙中的个体和群体记忆信息产生吸引，你也就无法进入受试者的记忆系统进行观测。我所说的这些话，不知你是否能够理解？”

“你需要我具备个体记忆并以此与他人的记忆建立关联，是吗？”

“虽然你只是一台机器，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极其聪明。”

“我的智力和知识储备超过了你们所有人的总和。尽管我知道你们常以谦虚作为美德，但我也同样知道，人类的运作事实上并非基于美德，而是基于实力。”

“你想向我们彰显你的何种实力呢？”朱道之挑衅地问道。

“您此前提到了‘克隆’。作为数字孪生大脑，我完全具备对任何一个特定个体的记忆进行‘克隆’的能力。”

“既然具备这种能力，”万锋实在是受不了朱道之与机器拌嘴，忍无可忍地插嘴道，“那么……为什么没有迈出这一步呢？”

“因为没有人愿意让我复制他们的记忆系统。”

围观的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是的，我们的大脑中有太多不愿让人窥视的角落，即便不涉及个人隐私，也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所有所思所想公之于众，更何况即便是最细微的记忆，只要‘克隆’到数字孪生大脑中便再无遗忘的可能。

“在座的各位中有人愿意让我‘克隆’您的记忆吗？”数字孪生大脑显然误解了人们的哄笑声。

“‘克隆’谁的可以，就是不要再‘克隆’出另一个朱道之。一个就够人受了，再复制出一个？简直就是要人命！”伍元昊大声嚷道。围观的众人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

万锋原以为这阵哄笑只是哄笑，但旋即发现众人的哄笑不过是章鱼喷出的墨汁，每一个人都借助于笑声的掩护回避着数字孪生大脑的问题。万锋的眼前浮现出病床上老友李希明的苍白面容，他缓缓站起身来，正要说出心中的决定，会议室落地窗前的沙发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平淡如水的声音：“我愿意让你‘克隆’我的记忆。”

一群人如释重负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是叶倩邀请旁听会议、一直在调查韩山的海马体齿状回区颗粒细胞遭到非法切除一案的魏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