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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礼将烟支揉搓得不成样子,然后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真的很想钳住他的喉管,质问他两人领证是过家家吗?他到底知不知道婚姻代表的含义?

“你又把我当什么了?”章司眸中含霜,道,“一只豢养在家里,随时蹂躏泄欲的宠物吗?”

“我们领了证。”程礼冷言道。

章司笑出了声。

“领证不也是你威逼利诱的吗?”章司笑着说,“你从来都不会在意我的感受。”

负面情绪一旦突破到临界点,随时都会像火山一般喷涌而出,章司本以为这一刻到来,必不可少要迎来狂风暴雨的宣泄,而他会声嘶力竭地痛斥种种不公。

……可是并没有,内心澎湃过后,表面上只剩下麻木的沉默。

他平静下来了。

“我的名誉、家庭、人生,全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不是吗?我和高闻什么都没发生,对我禽兽不如的也一直都是你,不是吗?一边鄙夷嫌弃我肮脏一边又利用我的愧疚套取利益的,一直都是你,不是吗?”

章司语气平平淡淡,一字一句道,“你把我当什么了?一枚利用完随手就丢的棋子,还是一条用甜言蜜语哄两句就能心软回头的母狗?”

桩桩件件,点点滴滴,没有一处冤枉了他。

他也知道,把心里话全都吐露出来,就代表他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一切的努力和心思全都白费了。

他亲手撕碎了身上上的伪装,但他没后悔,也不觉得可惜。

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他不过是实在忍不下去了,不想再继续伪装他曾经最讨厌的那副模样。

他不想再继续堕落成满腹恨怨的恶魔。

程礼脸色彻底冷下去:“谁告诉你的?”

作者有话说:

(羞鱼碎碎念:最近两只手的腱鞘炎都犯了,码字速度慢了很多,从下午两点磨到晚上十一点多……这几天一边痛哭一边后悔上架。。想要恢复自由无拘束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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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章司、程礼、姜助理三人都不在同一频道。

姜助理(唯事业粉)说的:“你放章司走”“我以后更加卖命”…

程礼听到的:“你不要强迫章司”“我求你”=他俩早好上了,姜助理在求他成全两人

程礼说的:“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让我放你走”=“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在一起的”“他俩要私奔”

章司听到的:*@#&……“放你走”

章司说的:“姜助理真好”=还算是个好人

程礼听到的:“姜助理真好”=他俩果然有一腿

第83章 打断腿

“我是怎么知道的重要吗?”情绪发泄过后的章司愈加的冷静,“你能做出那些事来,就应该有事情真相终会暴露的觉悟。

“程礼,为了方便利用和掌控,逼迫我和你领证,把我束缚在身边,开心的时候就逗一逗,不开心了就把我丢在一边冷暴力,这难道就是你的癖好么?”

或者说,报复的手段?

章司头仰后靠在椅背上,目光疏淡,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了一摸笑意。

“每回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我都难以入眠,以前是会做噩梦感到害怕,现在仅仅是因为躺在你身边而感到排斥,可我逃不掉,也没有办法消除内心的恐惧。”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以前的事,我想,要是当初没有下去救你就好了。

“特别后悔,真的。后悔那天下去,后悔把自己的身体弄得更糟糕,后悔招惹了一个魔鬼,引狼入室。”

程礼扯了扯嘴角。

看着车外,车灯没打,黑漆漆一片,看不见前方建筑物轮廓,也看不见黑暗尽头,就像那天在深不见底的水里,看不到生的希望。

只不过,当初的章司是真心想救他的,可如今他的眼底依旧清澈,却是在后悔。

后悔救了他。

程礼收回视线。

原来那道破进深渊中的光亮,最后还是化成了黑暗。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默又压抑。

章司内心忽觉欣慰。

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当仇人了。

程礼要是恼羞成怒要对他做些什么,他也不再害怕,他失去了很多,早就与一无所有没区别了。

程礼醇温的嗓音突然传过来:“想不想知道,我和爷爷谈了些什么?”

“不想。”回答得斩钉截铁。

程礼笑:“原来这段时间,在我身边的乖巧听话都是装出来的?”

“都是跟你学的。”章司说,“就像当初那几年,你装得多么温柔体贴,多么爱我一样。”

程礼明白了。

他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坏人,所以那些真心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虚伪产物。

程礼无意识地搓弄指尖:“那天,你和高闻的酒后乱事,确实是我故意设计的,不过……”

“闭嘴。”章司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他不想听。

程礼顿了顿,想要解释的话就止住在了嘴边。

手指骨节也因为他的用力而泛出苍白。

“所以,你帮章应放窃听器的目的是什么?”

“是我的主意。”章司现在连继续隐瞒真相的心思都没有了,“那个时候,你在外面应酬到凌晨,姜助理还替你找了借口,结果你们口供不一,我就知道了,你以后还是会继续欺骗我。

“但是你太了解我了,而且防备心又重,所以我就把主意打到了姜助理的身上,与他套近乎,放了窃听器。

“我很想知道,能让你有意要隐瞒我的事是什么,也许会是能把你掰倒的筹码呢?

“虽然窃听器没放多久就被发现了,我也没能窃听到更多的信息,”章司说,“但我还是知道了你唯一忌惮的对象,是程家。”

程礼手上一顿,力气松了松,然后转过头来,盯着他。

“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没什么野心的温室花朵,原来是小看你了。”

直到刚才他的直言坦白,程礼才知道,他并不是心思单纯没有城府的人。

只不过他身上纯真面孔和羸弱属性太过厚重,才成功掩盖住底层心思,骗过了所有人。

而且他还很能沉得下心,坚持着伪装到了现在。

“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无所谓。像挟持爷爷那样把我囚禁在家里,或者像当初对待堂哥那样,弄个车祸意外把我撞成植物人。”

虽然到现在还是没有证据证明那场车祸是程礼的手笔,但除了他,也再没有能值得怀疑的对象。

章应出事,能获利的只有程礼一个人。

程礼轻笑:“把你送给姜助理?”

章司没什么反应,把他送给谁都无所谓,这种事程礼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高闻、徐文舟,哪一个不是多亏了他的牵线?

对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用来盈利的工具。

章司沉默,拉开车门下去。

没走两步,他就听到了身后另一道脚步声,与此同时,地下车库的灯光全都亮了。

耀眼的光亮猛地刺进他的眼里,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一时没看到脚下,被某个地上凸起绊了一脚。

伴随着一道不小的沉闷声响,章司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但他没有怔愣多久,又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很快就自己爬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程礼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一切,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上前扶人的打算。

章司回到了卧室,他找了个行李箱,然后将自己的东西都搜罗出来,一件一件地往里塞。

程礼就倚在卧室门边,静静地看着他的行为。

“你喜欢姜文安?”

“重要吗?”章司手上没停,头也没抬,“当初把我送给高闻和徐文舟的时候,也没见你问过我意见啊。”

他决定好的事,有哪一件会征求别人的同意呢?

程礼笑,眼底尽是讥讽。

是啊,他确实不是会征求别人意见才做决定的人。

可把章司送给人,哪一次他是真正做到了呢?

他总是在最后的关头后悔。

那晚,他把高闻送进了章司的房间,那会儿高闻药性大发,也已经开始去触碰身边的章司了,一切都如计划进行着。

可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停下脚步。

床上早已神志不清的章司,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喊他的名字。

程礼那会儿,还没有回头的打算,直到章司突然说了句,喜欢你。

他当即折返回去,把正在撕章司衣服的高闻直接敲晕,然后推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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