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哭泣的女孩（1 / 1）

文森特走进洗手间，看到那个可怜的女人躺在浴缸内，脑袋耷拉着靠在浴缸边沿。机器人法医告诉他女人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八小时之前，她把女儿哄睡觉之后，在这里用割腕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维克多随后走进来瞟了一眼，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他看到客厅有位酒店女警，走过去问道：“那个小女孩呢？你们准备怎么处置？”

“她现在在自己的房间。我们的人在陪着她。可能会把她送到新加坡的孤儿院。”

文森特走过来，小声对维克多说道：“应该是自杀的。”

维克多点点头，回答：“你们等会把小女孩送到我办公室来吧。我跟她聊聊。”他怀着伤感的心情走出案发现场，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想到了自己的过往点滴。幼年的时候母亲由于忙于生意，很少时间陪伴他。真正陪伴他童年的，是管家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慈善长者。只要时间允许他每晚都会给小维克多讲一个睡前故事。这些故事包罗万象，构成了维克多童年最珍贵的记忆。

他把阿尔弗雷德当作自己的父亲，直到阿尔弗雷德在他长大以后，跟着母亲去了火星生活，他才知道阿尔弗雷德和母亲的恋人关系。他在想阿尔弗雷德也许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儿子。

他对那个小姑娘有些愧疚之情。他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了她失去了自己的双亲。他本来认为酒店会真的成为“太空瑞士”，让那些在其他国家找不到安全感的人有一个容身之地。然而现实告诉他自己做的远远不够，当需要的时候东联或者火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违背承诺。当想到这点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他觉得自己必须为那个女孩做点什么才行。

“您好，先生。”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飘入耳中，把维克多拉回现实。他转头看着那个一脸萌态的小姑娘，之前那个女警牵着她的手。他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兮。”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维克多向林兮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呃，我忘记了。”维克多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我妈妈说他已经死了。然后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在浴室看到我妈妈。我怎么摇她也不醒，她这是也死了吗？我看到她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维克多在小女孩的脸上看到了泪痕。他看到小女孩眼眶湿润，似乎又要开始哭泣。维克多连忙俯下身子，双手抓住小女孩的肩膀，柔声说道：“是的，我想他们已经去了天堂。你爸爸曾经交代让我照顾你，你愿意吗？”

“他们…都死了吗？”小女孩突然抽搐了一下，整个身子在轻轻发抖。

维克多一时语塞。他不知道什么言语能安抚眼前这个小女孩，只能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这是他确信现在他唯一可做的动作，他希望这个动作能让小女孩感觉到这个世界对她而言还有些许的安全感。

小女孩看到他没有回答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梦里，那个躺在浴缸里的妈妈真的再也醒不过来，而几天前她爸爸同样再也醒不过来，但那时候她有妈妈，现在的她才是真的一无所有，她抖的更厉害，终于哭出声来，不停的流泪，不停的喊着“我要妈妈“，她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他告诉她他是她父亲的朋友，她突然扑进这个叔叔的怀里，把头放在叔叔的肩头，口中依然念着“我要妈妈”，这个叔叔变成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救命稻草，除了哭泣她什么都不会做，她紧张害怕无助到全身发抖。

维克多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内心愤怒到了极点，他紧紧咬着下巴，眼睛里射出慑人的光。

带小女孩进来的女警悄悄转过头去，抹掉了面庞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