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献忠、罗汝才被追剿（1）52（1 / 2）

祖大弼布置的第一道阻击线是一个小丘陵地带，不宽的道路两侧是低缓的高地，道路距两侧丘陵各有几十米，是一个理想的伏击地点。明军两翼埋伏在两侧丘陵上，就是要打农民军一个伏击。祖杰看到流贼前面探路的哨丁与后边大队距离很远，这边已经到了第一道阵地前，那边刚进伏击圈，“把他们放近点再打”的念头一闪，马上命令放弃梯次配置的最前面的阵地，让所有人撤至第二处阻击位置。一切都在静悄悄地进行，没有任何疏漏。

这时，天已经大亮，明军放弃的阵地是一个道路转弯处。农民军探路哨丁中一个眼尖的，在这里发现有大量人活动的痕迹，周瓜子带的这些人停下来好像在犹豫“是往前走还是退回去”。祖杰一看不能再等，发出号令，主阵地和两侧阵地上火铳齐鸣、火炮轰响、箭雨飞出。农民军被打倒一大片，他们慌忙后撤，祖杰令旗一挥，埋伏的明军齐出杀向农民军。

扁担子高兴河一看前面涌现大批明军，赶紧带人后撤，一直被明军撵出好几里，直到遇上后边王之顺的大队人马，明军才撤回去。王之顺不敢再走，派人去通报李自成和高迎恩，等他们上来。

过了一会儿，田见秀带领五百骑兵增援上来。在高兴河的引领下，田见秀到前面查看了一下地势，感觉这地方的地势并不险要，可以攻一下。他让两个小管队各带一百人在王之顺的人的配合下，佯攻两翼，自己带人中间突破。剩下的三百骑兵大多数参加过击杀曹文诏的恶战，有一定的作战经验，他们突然向主阵地冲去，明军依托阵地拼命地放铳、放箭。前面十几个农民军的骑兵被打下马，田见秀一看不能硬冲，带人又折了回来。他把骑兵分成两部分，试着去包抄守军后路，但守军坚守在阵地上不为所动。

就在田见秀带人冲击明军防守阵线时，李自成和高迎恩带大批人马折向北，急速赶了十几里绕过明军阻击线，再向西奔雁林坝想从涪江拐弯缓流处渡江。就在他们选择合适地点渡江时，左光先的副将戴懋武带两千人赶了上来，后面还有左光先的几千人马。

张天琳、高见、袁宗第、高应双、刘宗敏他们刚赶上大队人马，左光先的人就赶了上来，张天琳和高见没有与明军厮杀的勇气，带人继续向北落荒而逃。农民军大队见明军杀上来，都顾不了太多了，纷纷下水涉渡涪江，岸上没下水的乱成一片，明军骑兵在乱纷纷的农民军中横冲直撞。

刘宗敏和李过等人保着李自成下水过了涪江，回头看高迎恩等人还没过来，李自成着急地对刘宗敏说：“捷轩，你带人去接应一下高大哥。”

刘宗敏与袁宗第带人来到岸边，招呼高迎恩和王文耀等人赶紧下水。高迎恩本来还在犹豫，见戴懋武与几十名明军骑兵直奔自己而来，慌乱中一催马，战马冲入江中，刘宗敏等人举着弓弩放箭拦截追杀的明军。

这边，高迎恩还没上岸，南面祖大弼守在涪江西岸的副将王家植带人沿江杀过来，高应双和党西才带几百人去阻挡。

好歹把高迎恩弄上岸，王家植的明军冲破阻挡杀上来，高应双回来了，党西才不知去向。刘宗敏、李过、袁宗第等人拼命阻挡，王文耀、陈虎山、祁总管带人保护李自成和高迎恩向北而去。

到了文县附近才彻底摆脱明军的追杀，农民军获得喘息。李自成收拢清点人马，管队以上祁总管、孙天福、党维宣战死，改世王许可变部没能过河投降了左光先。还剩一万多人，农民军稍事修整，赶快启程奔汉中。

第十节横天王就抚

王之顺带着本部人马正在攻打祖杰的阵地，后面左光先的游击王加臣带兵杀上来。在后面大队官兵逼迫下，农民军大队人马也顾不上前面射来的箭雨和火铳弹丸了，一下子就拥上了祖杰的阻击阵地，经过短暂地搏杀后，一大部分人举手投降，另一部分越过阻击阵地直奔涪江边，纷纷下水逃过涪江。在涪江西岸守卫的王家植已经带兵去追赶李自成和高迎恩，西岸无人防守。

本来有五六千人，被明军前后夹击，沿途投降、逃散、战死，等过了涪江，跟在王之顺身后的还剩两千多人，他们直奔西边山地，后边明军紧追不放。

随着地势越来越高，在山丘、沟谷中跑了一天一夜，暂时甩掉了明军，王之顺的人马来到山间一座小的藏民村寨前。

这是一个只有几座独立家屋的小村落，居民房屋是一种用乱石垒砌或土筑的形似碉堡的方形建筑（现称为碉房），三层高的较少，四层的较多，全都依山傍水而建。墙体颜色为泥土的土黄色，石块的米黄、青色、暗红色，木料部分涂的暗红色。粗石砌筑的墙面上有成排的上大下小的梯形窗洞，窗洞上带有彩色的出檐。在高原上的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座座碉房给人一种粗犷、凝重的感觉。

跑了一天一夜，都饿坏了，所有人都想进屋找口吃的。扁担子高兴河进入一座屋内，屋内一层圈养着牛羊，闷热潮湿中夹杂着牛羊屎尿的味道。有一根砍出锯齿样脚蹬的圆木作为楼梯通向二楼，他刚抬脚准备上楼，楼上传来一声断喝，吓了他一跳。抬头看，一个藏民大汉手持藏刀堵在上面楼梯口，后面是手持火铳样火器的藏族妇人，高兴河面带友善的微笑，一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一手比划着吃饭的样子，想继续往上走。上面藏民一边大喊一边挥舞藏刀作劈砍样，不准他上楼。

“哥啊，跟他费什么话，弄死他得了。”周瓜子边说边挺起长矛迈上圆木楼梯，高兴河伸手拉了一把没拉住。

这个周瓜子带人作为王之顺农民军的长哨在前面探路，遭到了祖杰明军的伏击，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常年的流动作战，农民军也积攒了许多实际战斗经验，比如探路长哨的十几人，他们摸索向前时一般呈三角形，最前面的几个人两人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分成两拨在两侧跟随。哨官带几十人距他们几米远跟进，这样即使遇到伏击，也会分散伏击的火力，能够有更多活命的机会。周瓜子在明军火铳响的一刹那本能地卧倒，在明军冲上来时躺倒不动装死，当时战场很混乱，捡了一条命。

上面藏民毫不示弱，左手举着一个锅盖样的圆木盘，右手挥舞藏刀逼下来，两人在圆木楼梯上只一个照面，周瓜子脚底打滑被打下来。这个藏民不依不饶，挥舞藏刀把周瓜子和几个人撵了出来。

后面的农民军扯刀端枪都往上拥，突然，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农民军的后哨赶上来，边飞奔边喊“左光先上来了，左光先上来了”。周瓜子他们乱作一团，撇开面前的藏民，纷纷掉头向沟里跑去。

左光先骑在马上，在左右的护卫下来到这条沟里。他心情大好，流贼已经溃不成军，只等手下人抓几个有名有号的“贼头子”，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不急于前行的他放眼四望，你别说这个地方真是不错！湖水清澈透明，湖岸彩树成林，休息时他下马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走走，左右护卫紧张地持刀端枪，警觉地搜索四周。他轻快地向他们摆摆手，笑着说：“流贼已经吓破了胆，不足为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