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逼死曹阎王（4）33（2 / 2）

第七节杀他个措手不及

连着奔袭了四五天，轻、重骑兵都疲乏了。曹文诏本想下午在湫头镇寨内休整半天，可是寨外贼人围攻得紧，搞得寨内人都心烦意乱。曹文诏命重甲骑兵分成两部分，让曹变蛟和蒋一阳各带一部，从东西寨门杀出，从两个方向钳击寨外北侧贼人。

刚过午时，张一川和刘九思回五郎坡吃饭了，两人的二弟带人袭扰湫头镇。

刘九思的二弟伏地魔郎德财在西门外，带人逼着流民攻寨子。不提防曹变蛟带着一千多重甲骑兵，突然打开大门，冲了出来。

围攻的流民顿时四散奔逃，曹变蛟他们枪刺马撞放倒一片流民后，直奔后边督阵的郎德财。朗德财刚拨转马头，马还没来得及跑出，就被曹文诏一槊刺于马下。

朗德财并没有被刺死。在长槊刺过来的一刹那，他向前一伏，滚鞍落马。这一槊只是刺中了他，伤得并不重。

这家伙不愧叫“伏地魔”，只见他一哈腰，向南直奔最近的山峁。几个骑兵对他紧追不舍，他三蹿两蹦，躲过刀枪的攻击和战马的冲撞，蹿上土坡。后边骑兵几张弓对他齐射，他好像后背长眼似得，几个骑兵眼看有两支箭就要射中他的后背，只见他跑动中突然向前一蹿，蹿入峁上一凹地，连滚带爬沿着旁边雨裂沟，爬上山梁，顺山脊而下，跑到了松树坪，捡了一条命。

张一川的二弟，铁头马连贵听到西边大乱，流民乱跑，就知道寨中明军杀出来了。他带着几十个亲信调转马头，向北，直奔五郎坡。

还没进村，他就扯着破锣嗓子招呼开了：“弟兄们，小曹阎王追来了，快扯旗，快扯旗！”

在陇东庆阳，人们靠沟坡就崖壁之势，箍成一孔孔窑洞，掘洞筑室称“崖庄”；从塬面上向下掘出一个两三丈深，方方正正的大坑，再在大坑的四壁掘出一孔孔窑洞，如同一个地下四合院称“地坑院”。

张一川和刘九思正在五郎坡崖庄窑洞里喝酒，炕桌上摆着两支炖好的老母鸡。刘九思用筷子刚夹起一块鸡肉，还没往嘴里放，就听到马连贵的喊叫声。他们扔掉筷子，刷得一下，两人几乎是同时骗腿下炕，奔出窑洞，来到窑外“脑畔儿”（窑洞门口的小院，方言叫“脑畔儿”）上，往下一看，坡下路口处已经乱纷纷挤来许多人，不用问曹文诏的兵杀到了。这时，两人的亲兵牵过马匹，他俩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驰下土坡，一溜烟向村北跑去。

五郎坡外本就不宽的黄土道上，到处是乱哄哄的骑兵和步下逃亡者，他们阻挡了马连贵的速度。马连贵挥舞马鞭子连抽带打，好不容易挤开一条路，刚跑过五郎坡，就被明军追上。明军骑兵一排箭雨，正射中马连贵的“铁头”。据说，马连贵头能开石碑，得此绰号。这时，铁头也保不了他了，只见他在马上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坠落马下。

明军一个骑兵驱马奔到他身边，下马抽出腰刀，一刀就把他的头砍下，抓住发髻把头提起，拴在马镫上。

跑过二园子，向左的道路被人马堵塞，后边曹变蛟杀到。堵塞的道路北侧是山梁，靠近道路的一面是直挺挺的接近九十度的土崖壁，左右两面是略缓的土坡。道路南侧是凹地，下面是“掌”地。刘九思不愧为“上天猴”，他驱马直冲下南侧凹地，在凹地里对马屁股狠狠地一鞭子。他胯下这匹马“稀溜溜”暴叫，一躬身，四蹄腾开，一蹿两蹦就跨上了对面陡坡，刘九思趁着马向上的冲力，从马上一跃，手脚并用，从陡峭的土壁上爬了上来，绕过了堵塞的道路。他又从前面的人群里夺过一匹马，一路向西，奔向八仙圪垯。

张一川带几百骑兵过不去，情急之下，向右奔向何家山。

曹变蛟挥槊连劈带扎，干倒了几个流民。他身后重骑一拥而上，马撞枪扎，登时杀开一条血路。

这时他胸中的邪火才平息了一点，带人去追赶刘九思。

参将王承胤在前，副将蒋一阳在后，追赶张一川。

张一川跑到何家山陡坡前，骑马上不去，只好下马，牵马往上爬。

前边拥挤，后边骑兵上不去，眼看追兵已到，只好调转马头向王承胤迎去。

王承胤驱马舞矛，连劈带划拉，如虎入羊群。剩下的农民军，一看情势不好，下马连手带脚往两边山岗上爬去。

明军追杀了一会儿，又放了一通箭，才带着几百匹农民军抛弃的马，一百多人头，向左奔去。

第八节设下圈套

当天晚上，李自成召集各家掌盘子的，再次协商如何对付曹文诏。

这两天，虽然曹阎王依然那么勇不可挡，农民军这边也吃了不小的亏，但明军也损伤了一千多人。特别是击伤了几百重甲骑兵，让各家各营看到了击败曹阎王的希望。

上天猴刘九思被吓破了胆，不知猫儿到哪儿去了。

二弟的惨死，让张一川痛断肝肠。如果二弟只顾自己逃命，不招呼弟兄们，完全可以先穿过五郎坡，那么死的就会是自己和刘九思。

张一川发誓要为二弟报仇，他第一个站起来对李自成说：“闯将兄弟，求你借我一千匹马，二弟惨死在曹阎王的手里，我要跟他拼命！明天我带领弟兄们与曹阎王决一死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李自成站起，走过来，拍拍张一川的肩膀：“张大哥，马兄弟也是我们大家的兄弟，这个血仇一定要报。哥，你先别急，咱们商量一个对付曹阎王的万全之策。”

第二天天不亮，张一川和田见秀带两千骑兵和两千步兵就对湫头进行攻击。

冯举一晚上都没有睡，寨外不断有小股农民军攻寨子，声势很大，喊杀声振天。吵得寨内人心惶惶，大部分人都没睡踏实。

小股人马刚退走，寨上守寨人还没有喘口气，大股人马又来攻寨。这一次进攻势头很猛，好几处都被攻破。贼人就在寨墙上向两边杀，扩大突破口，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百多人。他们打开寨门，外边流贼马队冲进来，见人就杀，寨内一片混乱。

曹变蛟年龄小，也看不起这些流贼，因此睡得很踏实。突然，他被喊杀声惊醒。

“贼人已经进寨了么？”他对外面问。

“小将军，你快起来吧，贼人在到处杀人放火，不知道进来多少！”

曹变蛟对他的小兵说：“不要慌，快帮我披挂盔甲。”

他披挂好，带着自己的一百多亲随，刚上街，就碰上杀过来的农民军。他一马当先，三两下杀散面前贼人，直奔曹文诏住的院落。

曹文诏已经起来了，安静地坐在堂屋桌边喝茶。

曹变蛟驰到门口，翻身下马。曹鼎蛟紧张地站在大门口，带人守着大门。看到曹变蛟过来了，高兴地大喊：“二哥，你可来了，吓死我了。这帮贼人怎么就进来了呢？”

“没事。二大起来了没？”

“起来了，正喝茶。”

“噢，一会儿你去禀报一声，我现在去把贼人赶出去。”说着带人就向寨外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