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药店问医17(1 / 2)

钟高弟说:“我准备明天带上管家和两个伙计出发到西域,采买番红花,时间大约十来个月。家中生意由钟孝荃打理,但他年轻,经验不足,童婉又有孕在身,所以,恳请里长不时过来指点一二,遇事帮忙参详、定夺一下。本甲的大小事务也请里长参与管治,不致荒怠。”

“钟甲首你好像是在吩咐伙计呢,也不问一下我愿不愿意。”黎禾笑着说。

“我以为刚才孝荃都与你说了,我再重复讲一遍呢。”钟高弟尴尬道,“里长你是不知道,孝荃心里只服他的姐夫秀才,其他谁也不服。因此,我走之后,只有托你帮助孝荃了,希望不要推辞。”

“既然我们之间是姻联关系,就应该相互照应,互帮互助。”黎禾说道,“钟甲首你放心,只要孝荃叫我帮忙,我一定会过来帮助他的。”

钟高弟说:“黎里长大仁大义、高风亮节,孝荃你要多多地学习,争取做一个像黎里长一样有出息的人。”

“哎呀,钟甲首,事还没做呢,就被你捧上了天,要是事情没做好,我岂不是小仁小义、无地自容了。”黎禾说道,“你看现在里甲之事纷繁琐碎,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还有生意上的事,孝荃年轻,精力恐顾不过来,得有老成之人辅佐为好。”

“有、有老成之人。”钟高弟说道,“本甲事务主要由老付协助,生意上的事主要由老郭协助,待会我叫他们来见你。”

黎禾说:“看来钟甲首都安排好了,下了决心要出行。但我觉得西域太过遥远,还是他国之地,情况复杂。如果可能的话,能否委托甘省那边商户代为采购?”

钟高弟说:“我们药店多年来发展缓慢,不能成为大户,就是因为我总窝在家里,小打小闹的,不能大进大出赚大钱。我这次去就是要建立番红花的购销渠道,让我们保平堂药店成为大亮国番红花的总舵,你说我不去能行吗?再则,里长你不也是亲自跑苏州府、苗寨吗,我向你学习呢。”

黎禾插话道:“但是……”

钟高弟右手捏紧拳头挥了挥,打断道:“我已下定决心,必去无疑!”

接着,钟高弟说要去准备出行东西,叫钟孝荃陪黎禾说话,告知一些情况,说完起身拱手离去。

钟孝荃说:“我父亲固执,听不进别人意见,你别介意。”

童婉说:“姐姐抱恙在身多年,就此机会找老郎中看一下。”

说罢,童婉拉上童丽朝院中走去。走了一会,忽然前面有香气扑鼻而来,循着香气,来到一扇门前停下。只见屋内一白发老者宛若仙人坐在香炉边闭目养神,碧色烟气从香炉里面升腾出来,慢慢散开,没入四周的宁静之中。钟孝荃跟上,介绍道:“这是我外祖父,本店的坐堂郎中。童姐姐你看哪里不适,我外祖父帮你瞧瞧,他医术高深着呢。”

老者睁开眼道:“孝荃来了,他们是谁?”

“我夫人的姐姐、姐夫。”钟孝荃回道,“姐夫是本里里长,泰来布店家主黎禾。父亲出远门请他们过来帮我,顺便找外祖父给他们看一下病。”

“黎里长伉俪辛苦,请进!”老者说。

黎禾进去问道:“请问郎中你贵姓,怎么称呼?”

“老朽姓陶,名九真,你叫我陶先生就行。”老者说道,“别叫我郎中,把我说低了!”

“扑哧”一声,门外候着的颖儿笑了起来,童丽制止道:“颖儿,不得无礼!”

颖儿说:“先生是教书识字的,看病的郎中不叫郎中叫先生,我觉得好笑。”

“小丫头不懂事,见谅!”黎禾说。

“小丫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打紧!”陶九真挥挥手说。

童婉上前说道:“我姐有恙在身,请外祖父诊断!”

童婉拉童丽到陶九真桌边坐下,又拉起她的左手放在脉枕上。陶九真搭上自己手指,闭上眼睛,开始专心把脉。过一会,童丽换右手继续。约莫一盏茶功夫,陶九真睁开眼,收回手,说道:“里长夫人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易烦躁焦虑、多回忆和联想、精力不济、时而头疼?”

童丽点头,陶九真接着说道:“这是思虑过度的症状,思虑过度的人多思多愁,总是出现不该有的担心、焦虑。思虑过度会损伤到脾,脾受到伤害,可影响日常的饮食、睡眠,进而引起其他的疾病,导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啊,这么严重!”童婉惊呼道,“外祖父,请你帮忙医治我姐。”

“现在还没有到严重的地步!”陶九真说道,“里长夫人现在还年轻,通过调养可逐渐自愈。”

黎禾问怎样调养,陶九真说道:“最主要的是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从思虑中解脱出来。简单说就是想别的有趣的事,做自己想做的、能够给自己带来身心愉悦的事。特别是遇到生气的事要发泄出来,不要憋着,也就是要发发脾气。”

童婉请求开点药进行辅助治疗。陶九真答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童婉,童婉把方子交给一个丫头,让她去药店店面抓药。

钟孝荃要黎禾上前让陶九真给他把脉,黎禾不肯。陶九真主动说道,“黎里长你哪里不适,我给你看看!”

“都还好,没什么不适的。”黎禾说。

旁边的童婉道:“你让外祖父给你把把脉,可准了,你试试。”

黎禾正准备推辞,钟孝荃不由分说把他推到陶九真桌边坐下。陶九真闭上眼睛,给黎禾把脉。稍后,陶九真睁开眼,收回手,向后一仰道:“总体上没什么毛病,但有几个隐患,恐日后将至。”

“是吗,愿闻其详!”黎禾说。

“说三项——”陶九真说道,“其一,胃纳不佳,食入难化,常有溏便,不时泄泻,待你四十岁后,胃脘疼痛,又大便不通。其二,罹患痒风,背部瘙痒,冬季为烈,搔之不止,待你四十岁后,瘙痒加剧,致彻夜难眠。其三,怔仲惊悸,此为隐疾,恐日后突发,届时,夜不安席,每闻人言物鸣,惊恐不定,神情立变。”

钟孝荃说:“里长你看我外祖父说的如何,可对症?”

黎禾思索一番,说道:“前面两项的确存在。大便多数时间不成形,有时还莫名其妙地拉肚子。冬天背部瘙痒,毎两天洗一次澡,才好过一些。但第三项好像没症候,也不知从何讲起。”

“没症候没关系,以后印证了再说吧。”陶九真说。

“那开点什么药治疗或预防呢?”童婉说。

陶九真说:“没有明显症状,不好开药,也不宜吃药。”

黎禾问道:“我有时口舌糜烂,目赤口苦,咽喉干痛,是什么病?”

陶九真回答道:“这是体内有火的缘故,是脏腑阴阳偏盛偏衰的表现,其中,阳盛者属实火,阴虚者属虚火,主要原因为情志抑郁,劳欲过度,影响脏腑阴阳失调而致。对于年轻人,偶尔出现一些症状的,不必刻意治疗,只要做到少思少虑、多休息多睡眠,多喝水即可,平时可用菊花泡水代茶饮用。”

“受教了,谢谢!”黎禾说。

接着,童丽犹豫地说道:“我有个隐秘的事想问先生……”

童丽边说边扫视其他人,钟孝荃会意,拉上童婉出门。颖儿在外把门关上,站在门口守候。黎禾站起,让童丽坐下讲。童丽坐到陶九真对面说道:“我只生了一个女儿,还想再为我家相公生几个子嗣,但为何我五六年都不再有生育,是何原因,能否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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